被罗斯军的箭雨打至崩溃的勃艮第步兵,他们抛弃所有受伤的同伴,向着来时的方向溃逃。
他们已经丧失了作战意识,失败情绪传染全军。
但罗斯军不会轻易让这群家伙逃走,弓箭手们继续对空放箭,以求进一步加剧敌军的崩溃。
突然间,很多罗斯战士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异样。
远方的那一群家伙是什么?
难不成还是一大群骑兵?
自远处,大量衣着鲜亮的存在正快速逼近中,还在放箭的罗斯战士们,越来越人注意到西北方向迫近的危险。
斯温刚刚还沉浸于大规模射箭打崩敌人的快乐中,此番定睛一瞧,顿时浑身冷汗涔涔。
「不好!骑兵来了,迎战!」
他撕扯起嗓子不断呐喊。
越来越多的战士看明白敌人的细节,一切就仿佛昨日大战的重演,又是铺天盖地的骑兵冲杀而来。敌军衣着鲜亮规模庞大,毕竟每一名骑兵立在荒原就是一尊庞然大物,现在这样的怪物有一千五百之众。
沉没成本太大了,波图瓦伯爵自觉任何的怠惰都是巨大耻辱,他亲自带领最后的骑兵全力冲锋,就以自己的命践行自己的誓言——战死在梅茨平原,永远好过逃回故乡在嘲讽、唾骂中了此残生。
伯爵实在知道自己的冲锋意味着什么。
虽然的确是最后的骑兵,实则骑兵队兵力雄厚,放在其他的战役战场,一千余名重骑兵的狂冲绝对是致胜法宝。
现在的局
面却意外的令人难受,重骑兵大规模冲锋居然遇到了硬骨头。
骑士扛着骑矛,战马小步快跑,在距离罗斯堡垒快一千米的距离,伯爵下达了全速冲锋命令。
即便大量溃逃的步兵正向着冲锋的骑兵队靠拢。
正如战前对士兵说明的那般,倘若进攻受挫开始溃逃,待命的骑兵队就将以残酷手段制裁逃兵。
溃逃的步兵傻了眼,因为他们实在清楚进入狂奔状态的骑兵集团根本撒不住。倘若先锋阵位的骑兵紧急勒马,后方的同伴停止不及时,两名骑兵就追尾了。人与马重达五百公斤的庞然大物追尾,两名骑兵双双跌倒,往往造成致命后果。
遂在大规模的骑兵冲锋面前,手足无措的溃逃步兵,他们现在就好似一片无助的荒草灌木从。
骑兵集团势大力沉冲过来,作为战友的骑兵们,至多会将已经放平的骑矛抬起来。
战马开始冲撞这些步兵,一群溃逃的家伙当地被一个接一个地撞倒,继而被后续骑兵的马蹄践踏。被骑墙冲锋横扫过的溃兵,还能侥幸完好的已经十不存一。
士兵没有死在罗斯军的箭雨里,就是被己方的铁蹄踏成肉泥。伤兵在烂泥中扭曲蠕动,撕心裂肺的哀嚎完全为战马嘶鸣与大地震动声所淹没。
罗斯军死死盯住这快速逼近的死亡,基于昨日作战的经验,这一次罗斯军又是有备而来。
他们不是要冲土墙吗?就让他们冲!让愚蠢
的骑兵冲到罗斯堡垒也无妨,五花八门的障碍物会进一步阻止他们的冲劲。一旦重骑兵停下来,不过是一群亟待砍砸的鲜肉罢了。
斯温躬下身子,紧急命令身边的兄弟赶紧从矮墙撤下来。
「扭力弹弓不管了,就放在上面。」
「所有人跟着我下来。」
「喂!下面推手推车的人,赶紧把车都拉过来。」
他下达一系列的命令,慌乱之中有多少人听明白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很多战士看到了敌人的骑兵居然在大规模冲撞自己的步兵,感慨战斗惨烈之余居然忘记自己该怎么应对下一
步作战。
斯温顾不得叫醒一群呆子,他自己带上一伙儿兄弟撤下来,就地找寻本是用于快速输送备用箭矢的手推车。
他们抓住找到的手推车就像矮墙处猛推,继而是势大力沉将之侧倾推倒。
被拆毁的篱笆墙也有用,又被士兵紧急扶起来,以残片的形式倾斜着靠在已经故意倾覆的手推车处。
危急时刻五花八门的杂物向土墙推放,再配合昨晚已经深深打下的木桩,再堡垒的内部又一条松散防线拼凑起来。罗斯军根本不求所谓的防线固若金汤,杂七杂八的东西扔过来,任何能有助于迟滞敌军冲劲的东西都变得有用。
刚不久还堂堂正正站在矮墙上拼命射箭的下马骑射手,他们撤到堡垒内部后,是大量的长矛手接替这群兄弟的职位。
大部分扭力弹弓小组抛弃自己的重
武器扯了下来,他们与自己的旗队同伴聚在一起,端起准备好的长矛,亦或者干脆只是一根顶端捆了匕首的长木棍。
第七、第八、第九步兵旗队的大部分战士,在各自旗队长的指挥下,短时间里一千多根粗细不一、品质不同的长矛,齐刷刷地对准西北方向。
撤下来的下马骑射手也不闲着,两队人突击卸了弓弦,将卷曲的反曲弓直接***裤腰带里,罢了直接拔剑双手握紧,与众长矛手们协同作战。
罗斯军的反应速度很快,而勃艮第骑兵集团因为各种不可抗力,他们的冲击速度始终提不上来。
在一连撞翻溃逃的步兵后,骑兵集团又被迫止步于那由死尸拼凑的环形矮墙。现在的局面更加棘手,地面仅是浑身箭矢、标枪的新死者,那些本被认为能堪大用的防箭大木板,现在依旧处在战场,定睛一瞧木板之上的确有大量箭矢。
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骑兵们之神现场才能感受得到。
「小狼」威尔芬看明白了情况,可他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资格。
骑兵们再度跨越死尸,继而是纵马越过死尸矮墙。矮墙既然能阻挠步兵的推进就更能迟滞骑兵的冲劲,现在处于高处的罗斯军继续向着西北方向概略射击,甭管箭矢能否击穿重骑兵的甲胄,骚扰一下也好的不得了。
芬兰弓手继续抛射重箭,果不其然有一些骑兵挨上致命一击。
箭矢扎穿战
马身体,吃痛的马儿把骑士甩了下去。
凡跌落马下的骑兵几乎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同伴践踏致死……
介于罗斯军已经全面龟缩,也许可以再创辉煌的罗斯箭阵,其规模严重削减了。换做冲锋的骑兵视角,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家伙,突然如土拨鼠一般多了起来。
就是堡垒处的那些建筑的顶部依旧骑着很多衣着统一的士兵,飘扬的旗帜还在对勃艮第军做嘲讽。
但骑兵军团的绝大部分骑兵还是冲到了堡垒之下。
那是昨日大军无法触及的领域,骑兵们开始大规模硬冲泥泞壕沟,对步兵迟滞作用的泥塘,对骑兵的影响较小。
参与过昨日大战的骑兵们,已经抱着被奇怪标枪连人带马扎死的结局,大家还在诧异为何今日大战罗斯人的火力悉数。
只有他们真的冲到了土丘之上,才能明白可恶的罗斯人又摆弄起新的阴谋。
那些冲锋在前的骑兵定睛一瞧,土墙之后到处都是士兵!
可是,现在紧急停步已经做不到了。
骑兵们干脆闭上眼,他们来不及慨叹自己真的在向地狱俯冲,就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他们的确冲到了罗斯堡垒内部,怎料五花八门杂物构成的新防线,居然真的阻挠了大量骑兵的冲击。
也
许很多骑兵可以大无畏冲锋死尸如归,胯下坐骑突然见到前面有障碍物,想到的的确是跨越,可看到密密麻麻泛着寒光的
长矛墙,战马的本能反应就是紧急停步。
可惯性太强了,战马的血肉之躯在通过杂物之墙后,依旧以颇为强劲的力道撞击三支罗斯步兵旗队拼凑的长矛大阵里。
一匹战马往往被三四根长矛扎中,强大的力道当场别断了矛杆,被扎穿心脏的战马几乎是瞬间死亡,庞然大物瘫倒下来甚至压中了不少躲闪不急的罗斯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