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罗斯部族有人饲养这种传统北欧猎犬,奈何在那个物资并不宽裕的时代,猎人要考虑到顿顿给爱犬饲喂鲜肉,饲养成本只怕抵不过狩猎产出,这一经济矛盾使得养猎犬的人太少。
听白狐所言,现在北方的居民生活好起来,大量人员有足够资产添加几只特别的家庭成员了。
留里克最担心的过于漫长的秋雨没有成为现实,它终于停了。
但是,秋雨之后的第一个夜里,人们惊讶地发现放在户外的水缸于大清早出现了薄冰。
所有有条件的人都穿上了皮草,贫穷的人则多裹上几层亚麻布,以及小兽皮革拼凑缝合的劣质皮衣。所有人打扮得体态比较臃肿,无论男女皆着毛茸茸的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帽子。
留里克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准备了硕大的白狐绒帽,尤其是自己的太子奥斯本,这小子被故意续着金色马尾辫,硕大的白狐皮毛戴在他头上,白狐的大尾巴竟遮盖半个后背。下家伙再穿上北极熊皮做的皮衣,整个人简直成了一只小熊。
现在还没有下雪,王室皆着北极熊皮衣的衣物,整体的白色调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白衣夹杂着蓝色的条纹,此乃老罗斯的特色。他的海军换上准备好的冬装,羊毛衣和皮衣作为衬里,最外层再套上罗斯惯用的麻布战袍,前胸后背皆有蓝色条纹,再由鹿皮武装带束腰,实在英姿飒爽。
舰队要继续北上去罗斯堡这一龙兴之地视察,此去留里克不再是三条船,他身边再跟着五条武装货船,此乃白狐派出去的运货船队。
白狐自己也要亲率一直队伍前往墓碑岛,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快不行,这番就要尽量带着家人们在墓碑岛守着。
继承了几乎全部的家产,白狐觉得有义务为自己的父亲送终。他尤其要带着老母亲去岛上候着,也必须先说服母亲保持冷静。
古尔德这个老家伙晚年依旧豢养女奴,因这些女人生了孩子,就给了她们一个体面,其因孩子脱离了奴籍。白狐不知道,父亲已经为这些奴隶向大王申请了曾为普通罗斯人的机会,并得到了批准。
古尔德在这方面是善良的吗?但他的正妻、生育了“四个小狐狸”的老太太可是气得要死,她不敢直接苛责丈夫,这几年索性和大儿子白狐一起住,以实际行动做抗议,不过这反倒令古尔德更加逍遥地养老了。
舰队进入大海,稍稍偏移巷道即可抵达墓碑岛,留里克不愿在浪费时间,户外陶瓮的薄冰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在这没有任何天气预报的时代,人们只能从一些细节估测未来天气,那些不要的征兆总被放大解读,留里克就怕今冬是个冷冬。
八条船扬着三角帆逆风奋勇北上。
无聊的人都躲进温暖的船舱,一路上舰队遇到了借助北风,赶在大海封冻前全力南下的北方船队。那些武装货船与留里克的小舰队远远打了个照面,彼此各有任务,彼此只好在缆绳生挂上特殊图桉的三角旗,拼凑出可以被解读得的短语,于是歌德伦德可以获悉对方的是想都城送紧俏物资的王室舰队,也就是自己的下属。
风大使得海况有些糟糕,维利卡和奥斯本又被折腾得茶饭不思,人们饱受海波剧烈起伏之苦,某些时间点舰队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留里克自觉甚至有点失重感。
他本人身经百战,这副身体对恶劣海况的适应力很不错,这可苦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就算斯维特兰娜想忍,晕船的状况折腾她胃里翻江倒海,胃里避免再现尴尬,她索性在最后的航行战术性禁食。
终于,熟悉的罗斯堡峡湾呈现在舰队眼前!
今日海况不佳,峡湾内的情况还好。但港内避风的船只不多,只因聪明的人们已经大规模地将船划到了最北端的艾隆堡,以及波的尼亚湾东边海岸线的科文斯塔德市镇。人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像北欧的白熊棕熊趁着秋季守着河道待娃鱼,人们干的也是熊的活计。
以留守老罗斯人为主的渔民花费心思编织巨大麻布网,它被故意编得狭长,这样几家的王临时拼装起来,就能完成对河道的封锁,便能对洄游的娃鱼一网打尽。
如果说旧时的芬兰科文部落还讲究不能竭泽而渔,罗斯完全反过来,大家只想大规模获取。没有人关心自己这番布下严密的大网,搞不好弄得娃鱼种群变得稀少,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所有北方定居者面前——我们要更多的食物。
矿山、冶炼作坊、皮匠作坊,乃至大规模狩猎行动,参与这些产业的劳动者需要足量食物,此地最好补充的就是渔获。秋季是一个机会,只要疯狂捕捞一番娃鱼,骤冷的空气会很快将这些富含鱼卵的娃鱼冻得瓷实。他们会故意收集肥腻的鱼子并进行腌渍处理,鱼肉剖开后放在火边风干。
那些没工夫处理的娃鱼则直接因被冻得瓷实,干脆互相堆叠造成“鱼墙”,成为储备粮。
们心自问,自从839年秋季自己固定重游向民众发布征兵备战令,这次再来已经是两周年之后。
大量的技术人员从罗斯堡老家走出,他们本就是优秀的铁匠,曾为战争中很重要的军械修理师,可以战地修善磨损的单兵剑与矛,也承担着修善重装备的任务。尤其是后者,扭力弹弓需要频繁维护,木质的坏损零件可以就地取材制作,这也需要职业工匠处理。
来自罗斯堡老家的战士多数没有直接参与厮杀使得损失很小,相反他们还是得到了充足的战利品,参与者的生活得到极大改善。
国王的抵达令人意外,再一想想又很正常。
在罗斯堡,那些年老者哪怕再尊贵,他们也不得不将手中的权势让渡于自己的后备。
且说年轻时做梦都想做大首领的哈罗左森,他现在的职务是罗斯堡老家的总督,事实上也确实如愿以偿。法理上他仍旧把持着总督的权势,但他的年龄基本与老奥托一样。当曾经健壮如熊的奥托面对着名为衰老的恐怖侵蚀不断败下阵来变得逐渐消瘦,哈罗左森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的儿子卡努夫已经取而代之。
曾经的臭屁小男孩卡努夫已然长成壮汉,他胳膊粗壮胸膛膨胀,厚实衣服下都是爆棚的肌肉与遮掩肌肉的厚实脂肪。
卡努夫带兵参与了840年的一系列战争并立下战功,的了一笔巨款的他难免耽于享乐。
这个家伙带着自己的四个妻子,领着大大小小多达六个孩子。他亲自搀扶着胡子飘逸的老爹以去码头看看大王的大驾光临。
不只有他,另一位尊贵的老者——传奇铁匠克拉瓦森也来了。
克拉瓦森已经无力拎起他的铁锤,却欣慰于自己的孙子库斯涅斯拉夫已经成才。这个混血的男孩再过了光明节,按照维京传统就满十三岁,克拉瓦森一度担心自己的孙子会因为血统不够强壮,现在显然多虑。
何况,他也不止是一个孙子。儿媳莉莉亚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依旧年轻,显然以后还可以生育更多。
信仰雷神托尔的铁匠一家人就是喜欢火焰与钢铁,他们将火炉边打铁认为才是这男人的象征,如此家族被授权管理着王国最大的冶铁中心,罗斯堡的卫星市镇高炉镇,出产的铁器不断满足国家的需求,也带来财源滚滚。矿工得了财,克拉瓦森的家族得到了光荣、地位和摸得到的金银宝石。
就如往昔那样,在山坡上排布密密麻麻的老罗斯人房舍,虽说现在定居者里有很多挪威的巴尔默克人、瑞典梅拉伦人,以及芬兰的拉普人和科文人,他们像老罗斯人一样基于老传统,这番齐刷刷现身于海边,向靠岸的舰队欢呼。
因为,那桅杆上飘扬的王旗不会骗人。
大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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