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我们去粮仓!快!”
“好!粮仓就在内堡区。”
不同于拉格纳带着人专挑民居抢,罗斯军进城的二百余人直冲伯爵的城堡。通向城堡之路,蓝狐来过一次,如今故地重游道路真是轻车熟路。
这一路上有些城市居民还在畏惧逃窜,他们与罗斯军撞到一起,当即被持十字弓的人无情射杀。阿里克无心恋战,至于奉行王公“报复性杀戮”的命令,还是将抢掠粮食放在第一位。
仓库区与伯爵城堡几乎融为一体,库存的麦子就是伯爵的财富,由于为征讨丹麦多征收了三年粮食税,现在的府库实在充盈。
内堡浅浅的含水壕沟阻挡了罗斯军的去路,却看对面还有十多名守军士兵绝望地射箭。
箭矢击中木盾,罗斯军无脑冲锋的势头这才被强制冷静。
“十字弓!射杀这群碍事的鸟!”
阿里克一令,十字弓排成阵列忙于踏张装填,不曾想还是耶夫洛的芬兰长弓手先行一步。这群射松鼠高手如今有了更好的弓更优质的箭,一轮齐射就打崩了对方的防御。
“干得好,耶夫洛。其他人,涉水过去放下吊桥!”
且说内堡的这一小圈壕沟,它就是单纯的环形土坑,里面没有任何的尖锐木桩,如今只是把少量河水引进来而已。
躺着没腰深的水,罗斯战士走到对面,以剑斩断缆绳,厚重的吊桥轰然落下,凶猛的战士鱼贯而入。
不莱梅伯爵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领地,对于领地受袭这件事,他已经带着骑兵对着沿河逃窜的诺曼船队堵截。拉格纳所谓的追兵其实就是不莱梅伯爵本人。
伯爵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老家会突然陷落,引以为豪的城墙曾阻挡了诺曼人,但是破城者竟是被他看不起的罗斯人所为。
伯爵根本不知道,倘若去年与罗斯使节达成一个不伤害罗斯尊严的贸易条约,如何会有这场恶战?以留里克的手段,能与远方的人和平贸易攫取财富就断然不会冒险打仗。
却说伯爵蔑视异邦的罗斯人也合理,他是老法兰克正三狮旗的老贵族了,在他的概念里从来只有法兰克碾压不服杀戮异邦,蕞尔小邦有什么资格与自己平等贸易?
城市到处都是喊杀声、呼喊声,诸多声音聚在一起干脆成了无法分辨信息的轰鸣。
阿里克一伙儿完全不顾及拉格纳会干什么,终归罗斯军队完全占领了不莱梅伯爵的家。他带着发大财的渴望向有着同样梦想的伙计们命令:“自由去抢!不准放火!金银谁抢到算谁的,互相争抢将被责罚!切记,敌人不留活口!为了我们在海泽比战死的兄弟复仇!”
一场属于不莱梅伯爵的家庭悲剧发生了!
疯狂的战士冲向主要为石头堆砌的内堡,伯爵家中的细软财物尽数被大军揽入囊中。
阿里克这边忙着和蓝狐找寻粮食,粮仓成功被发现,其中整齐堆砌的麻袋令人咋舌。
“我闻到了麦子的香气!啊,这到底有多少麦子,我们的船能否拉完?!”
“你该先验验货。”蓝狐紧张地提醒。
“也对。”阿里克拔出剑随即刺一麻袋,钢剑拔出,放血槽聚集大量黑褐色颗粒物。“居然是黑麦?真有些失望。”
“这有何奇怪的,我早就告诉你这地方的人很喜欢种黑麦。无妨,运回去能酿造大量格瓦斯。”
阿里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黑麦做成任何的佳肴都带有一丝独特酸爽,就是它酿制出特殊的麦酒(指格瓦斯)天然带有甜味,实在是美妙饮料。
他安排一撮人牢牢把持粮仓,旋即又搜刮别的房舍。
不一会儿,耶夫洛亲自押解着一男一女两人走出石堡,在庭院中与阿里克牵马的一众人撞了个正着。再说马匹,他们缴获了五匹拉磨、拉车的驮马,正高高兴兴地抚摸马鬃毛。
“兄弟,快看这里。我似乎抓到了两个贵族。哦,也不是,还有一个崽子已经被我砍了。”耶夫洛呼唤道。
“贵族?”阿里克急忙把蓝狐拉出来:“你来鉴别一下。”
一个上年纪的女人衣服不整眼睛迷离,呆滞地侧坐在地上。另一个少年样男子被打得满脸是血,蜷缩在地上不停发抖。
持剑的蓝狐走去,仔细瞧瞧那女人的面貌一切都明白了。
“是贵族,不莱梅伯爵的妻子。还有这个孩子,就是下一任伯爵。”
“伯爵继承人?若真做了伯爵”耶夫洛大吃一惊顿顿气,“岂不是和我的身份相当。”
“你们都是伯爵但完全不同,你可以征召五千名芬兰战士,但这个不莱梅伯爵最多征召五百人。”说罢,蓝狐回过头问及阿里克:“该怎么对付这两个贵族?我的建议是留下来,事后说不定还能向伯爵讨要一笔赎金。”
“有这个必要吗?你啊,真是个商人。”
阿里克不想磨蹭,直接示意耶夫洛。如此,芬兰行刑者手起刀落,结果了两位贵族。
可怜的不莱梅伯爵亨特,他担心自己战死在征讨丹麦的战争,就提前立遗嘱所谓自己死了,长子立刻继承爵位。奈何这位伯爵的两个儿子都成了罗斯、拉格纳联军的刀下鬼。
蓝狐有一丝触动,毕竟自己与此两个死人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且与伯爵家族商讨了一番能否与罗斯和平贸易。
如今,罗斯以绝对的武力和杀戮回应了伯爵家族的傲慢,这十分符合维京社会的快意恩仇。
但耶夫洛对这番杀戮丝毫无感,他登上了塔楼看到了城市广场更恐怖的杀戮现场,乃至看到拉格纳带着人在法兰克的教堂进进出出,甚至看似黑衣人。
他向阿里克汇报了此事,估计到拉格纳会把教堂的金银抢干净。
阿里克自己是无感了,只求得蓝狐再对教堂情况介绍一番:“那个教堂只有很少量的金银器,我在那里逗留期间,天天都在啃食黑面包和清水,甚至连发臭的奶酪和鸡蛋都是奢侈的享受。该死,那些教士又七大罪(戒律),尤其是不可暴食。他们不许暴食就变成保持半饥饿,要不然你们怎么觉得肥胖的我成了现在的模样。”
“可我听说你信了他们的神,竟没有触动?至少那些家伙曾收留过你。”
一个野蛮屠夫的言语还能有另一番意思?蓝狐突然心里不自在,反问:“你还指望我同情他们,以为我会给他们说清。你瞧这两具死尸,我是同情他们,反正都要死,被你一剑斩杀算是仁慈了。”
“我无所谓。”阿里克耸耸肩。
“我也无所谓。”蓝狐回应之,又说:“其实那个修道院本该是埃斯基尔那个老家伙未来的居所,如果他得知我们把不莱梅圣彼得教堂拆了,搞不好他会活活气死。我仍然是商人,信他们的神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我的心里只有王公留里克。”
“那么你可够无情的。不过我喜欢。你……本就是奥丁的战士啊。走吧,我们去那边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