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的维京大军享受着他们的盛宴,大清早,海滩之上横七竖八躺着数以千计的战士,他们狂欢到了深夜,如今太阳都出来了他们仍在酣睡。
终于,人们陆续苏醒过来。
他们苏醒的第一件事,是往快熄灭的篝火里扔柴,再宰食些牛羊吃新鲜烤肉。
还有一些人,将已经僵直的俘虏尸体抱起来,直接扔到海中任其漂浮。
那些还活着的俘虏,她们衣冠不整精神恍惚,等候着可怕的命运。
相比之下,拉格纳出于气愤,他见不得自己部下在俘虏身上享受欢愉。因为他的决意,被他的人控制的那一小撮俘虏,目前生命都得到了保障。
次一些的就是奥斯陆佣兵控制的俘虏。本时空整个地区不存在语言隔阂,奥斯陆人纷纷许诺,会把她们带回去做妻子,并开始新的生活。这一批俘虏的情况并不算糟。
至于别的部族,那就是一场灾难。
出发前的一天,海滩上的大军主要的工作还是清点战利品。甭管船只够不够,各个参与作战的部族,将一部分牛羊作为贡品交给盟主哈夫根,剩下的就是自己的。
这种时候,随军行动的那一小撮游商,当场和各路部队开展交易。
就是将缴获的船只全部用上,也不可能将缴获的牛羊带回去。
依靠大军的嘴巴将牛羊短时间吃掉,也是不可能。
现在的状况可谓神奇,缴获的牛羊可是远多于军队数量的。
哥特兰人的提议是,花钱把牛羊买到手,由他们驱赶着到南方的约塔兰高地。毕竟参战的哥特兰人各个家族,他们中就有不少家族成员,在约塔兰高地充当牧民。
一些牛羊迅速完成了交易,还有许多则被剥了皮革。至于牛羊肉则被大规模的烤熟,作为未来一段时间的口粮。他们的逻辑是,花钱买皮革,钱都被奸诈的皮革商人给赚了。得到剥皮的机会就立刻行动,快速风干鞣制,做成御寒的皮衣,而且牛羊肉也是难得的好食物。
如此,布洛湾开始为血水大范围的染红,空气中也弥漫着腥臭味、焦糊味,乃至烧烤脂肪的香气。
其实拉格纳希望将自己人缴获的那一批牛羊也都带回去,奈何能带回去二十只羊就顶天了。经此一战自己的部下死了十个,还有三十多人负伤。冷静下来后,拉格纳觉得所谓毫无防备的奥斯塔拉部族,倘若真的让他们做好了充足准备再进行大战,自己会有很大损失。
即便如此,北上扩大战果的想法他从没有忘记,只是迫于现状,自己不可能带着一百多号人就去挑战。
船只多了一些空位置,安置被俘的那一点女人,以及缴获的一小撮羊颇为合适。
拉格纳也开始做与盟友同样的事,即宰食牛肉,留下牛皮。奢侈归奢侈,他看到部下一票高兴的脸,也就释然很多。
就连那些被俘的女人,也开始啃食本属于自己部族的牛肉。
丈夫、父亲已经死了,自己本该殉难,此身却被丹麦人控制。至少,这一小群丹麦人,好像和那边的狂人温和一些。女人们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
拉格纳的确是把自己控制的俘虏聚集起来,向她们许诺各自都将成为“石墙”部族的一员,开始新的生活。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如果不想自杀殉难,那就只能以丹麦人的身份活下去。
然而,拉格纳似乎是把哈夫根的恐怖决意忘却了。
又过了一个狂欢之夜,太阳再度生气,又有一批死亡的俘虏被扔到大海里。哈夫根没有约束自己的直系部下,更无所谓哥特兰人自发施行的残酷报复行为。
终归奥斯塔拉部族需要从地面上抹除,此地应该只留下一层焦炭,和敌人的尸体。他觉得自己的决意,充分诠释了丹麦盟主的权势。
所以,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大清早,哈夫根的使者走近拉格纳的营地,宣告了盟主的决定。
“什么?将她们处死?凭什么?”拉格纳大吃一惊,“我已经宣布她们我我们的人了。”
使者根本听不得拉格纳的话,勒令说:“这是盟主的命令!难道,你们要抗命?!现在把俘虏都交出来。”
“可是!”
“请你立刻执行命令。我们不想等多长时间。”
区区一介信使,就在这里狐假虎威?拉格纳可不是被吓大的。
他昂起胸膛,嚷嚷:“那就让盟主亲自来!反正……反正我手里也没几个俘虏。”
“好!你的话我记得了,等候盟主的雷霆之怒吧!”说罢,使者悻悻然暂且撤走。
拉格纳获悉盟主居然连一群女人都不放过,这种事是男人做的?简直是一个疯子。
不过就现在的状况,自己真的要袒护那些俘虏,就是和盟主明摆着对着干嘛。当然要对着干!就是对着干需要偷着来。
拉格纳迅速把手头控制的三十个俘虏聚集起来,从中挑出五个明显年纪大的,将其安置到一边。
其余的二十五人……
拉格纳看到,不少女人的胳膊上基本都有着特殊的伤口和血迹。这不过是自己的部下玩的奴隶身上刻字的把戏,倘若有时间,那就是刺青了。有了这些标记,他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了。
“兄弟们,你们都有了新的奴隶。现在听我命令,给她们的头发都剃光。”
顿时,部众一片哗然。
拉格纳咬着牙:“都没听见吗?把她们的头发都剃光。”
一名壮汉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质问:“大人,至于吗?就算是奴隶,那也是女人,剃掉她的头发简直是要了她的命。我可是要把女人带回去当第二个妻子的。”
“你!”火冒三丈的拉格纳一只手猛然掐住部下的脖子,恶狠狠说:“你以为我不懂?现在那个哈夫根要把所有俘虏都杀死,那个家伙不要活口。听着,现在唯一能挽救你第二个妻子生命的,就是给她剃干净头发。然后,给她换上男人的衣服,套上男人的头盔。她们混在我们的队伍里,哈夫根不会亲自数我们有多少人。”
随着拉格纳将实情告知部下,疑惑的战士们立刻着手处理他们的女人。
由于事态紧急,这群壮汉的手法未免非常的粗暴。
刚刚那位壮汉,他抓住自己的女人拖到一边,一手掐住起脖子捏着其脸,右手操持着匕首直接贴住她的头皮。
女人在拼命的尖叫,双腿不停踢踏。
“闭嘴!再不闭嘴,我现在就割断你的喉咙!”
被这么一吓唬,女人当即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而她金色的长发纷纷被割下,最后基本只留下青色的头皮。
可以说,就是这位壮汉也没有见到过女人头皮的模样。
就在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泣中,她们一个个成了秃瓢,不少人头皮还受了伤。比起流血的伤口,她们的心也在流血。
战场之上,拿走敌人的头盔、锁甲、斧头,等所有的武器作为缴获品非常合乎情理。拉格纳的部众只搞到很少的牛羊,却收缴了很多武器、甲胄。
现在这些武器甲胄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处。
那些可怜的、失了魂的女人,她们换上男人的皮甲,再由皮带约束腰身,皮带上最后挂上一把斧子。她们脑袋上还套上一副可以遮住半张脸的青铜盔。为了逼真,所有女人被强制擦干泪水后,还被人在脸上涂了一层碳。
丧失全部头发,头盔遮住大半张脸,皮甲和男子长衫,以上种种完全遮盖住了她们女性的特征。
危急时刻,拉格纳只能牺牲一部分,保全大部分。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天衣无缝。
不一会儿,就如使者所言,哈夫根真的亲自来了。
今天的哈夫根衣着锁甲,外面披着他心爱的雪貂大衣。他的头盔还挂上了金环,以示高贵。、
他趾高气昂而来,来得就是要兴师问罪。
见得对方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人,拉格纳给部下使了眼色,将挑选的五个老女人拉扯过来。
哈夫根高抬起下巴,高傲的简直是以鼻孔视人:“信使告诉我,你拒绝交出所有的俘虏。”
“没有这回事。”拉格纳木着脸回应,紧接着一个响指,五名同样木着脸的老女人,被其部下推了过来。“如你所见,我们非常遗憾,就抓到了这点俘虏。”
“什么?就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