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鲁德涅一家有着不少私人财富,为了守住财富,把自家修得酷似要塞也就顺理成章。
为了安全,他还养了一支完全脱产的家丁队伍,人数超过了五十人,并全面装备铁矛头的短矛,乃至腰间的断刃匕首。
除却这些人,松针庄园的许多农夫,也有自己的金属工具。
庄园是有铁匠的,碍于诺夫哥罗德的地理位置,搞到铁矿石的难度很大。铁匠懂得基本的冶金技术,碍于原料的困境,他们只得对居民的金属器进行修缮。
倘若出现战事,庄园里的男人们能迅速集结起来,亮出他们割草、割麦子的铁镰刀,以及刨地的锄头,伐木的铁斧,向敌人发动进攻。因为这些优秀的“武器”,械斗之中他们明显占有优势。
而这,恰恰是白树庄园的里古斯交给长女莉莉娅的任务,就是通过姻亲的方式,从罗斯铁匠手里搞金属器。
仅仅是更多的农具让农业生产更具前途?不仅仅是。因为这些铁农具,关键时刻就是武器。
松针庄园所有的铁器、青铜器,几乎都是他们用农产品从南方斯摩棱斯克进口的。也有少部分是从少数独行侠般的从东南方向来的瓦良格商人手里买到。
家丁队伍彰显了卜鲁德涅本人的势力,相比于那些具有铁镰刀的农夫,他的家丁装备起真正的武器。如此,也令其他族人不敢有非分之想的关键。
这支作为的强力家丁队伍,对付本地居民有着压倒性优势。
在罗斯人面前,他们的强力就荡然无存了。
卜鲁德涅的家好似要塞,只要敌人不能突破他精心建造的木墙,内部就是非常安全的。储存的粮食和水能支持一家人以全部的家丁仆人,坚持至少一个月。
然而,奥托这些年来从未正眼瞧过松针庄园长卜鲁德涅的所谓要塞。
不过是木头搭建的墙,它能扛住斧头劈砍多少次?!
罗斯人的大军不但登陆,他们正在庄园的道路上快步疾走。
卜鲁德涅的家丁哭丧着脸冲进木墙,大吼:“罗斯人来了!罗斯人的军队来了!”
这吼声吓得守门人连忙关门。
这家丁不顾任何的礼节,直奔庄园长的卧室。
此刻,庄园长卜鲁德涅已经在和他的家人们,两个妻子,长子夫妇,三个女儿和小儿子,共享丰盛的一餐。
家丁失态的出现令他非常不悦。
“你给我出去,怎么可以撒野呢?”
“但是,那些罗斯人,他们已经进来了!”
“他们昨天不就来了,现在他们终于到我这里?”卜鲁德涅放下勺子,摆摆手:“你可以离开了。等一会儿我亲自去见那个罗斯首领。”
“可是他们已经……”
“快滚!不准打扰我的早餐!”一肚子起床气的卜鲁德涅直接把勺子扔了过去,吓得失态的家庭连滚带爬的跑走。
卜鲁德涅的小儿子瓦季姆,急匆匆跑去捡起父亲扔飞的勺子,拿回来擦干净交给父亲。顺便问:“爸爸,为什么!为什么每一年,我们都要给那些强盗一大笔麦子。”
“为什么?还能有为什么?”卜鲁德涅余气未消,“因为他们很强,我们很弱。”
“我们很弱?”瓦季姆大大的眼睛透露着大大的疑惑,“我们可以组织好几千人和他们战斗,他们能有多少人?”
“我们曾经尝试过,我们战败了。”
卜鲁德涅的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憋屈,瓦季姆清楚的觉察到。
“那就继续打!就算我们死了一千人,也要打败他们。我们不能总是这样,一年又一年的给他们财物,现在他们变本加厉还要我的姐妹去给他们做奴隶,这怎么行?我们是人,不是羊!”
在瓦季姆看来,从去年开始,罗斯人要求进贡的清单里多了“年轻女人”这一项。说是给年轻的罗斯人当妻子的,根据以往的传说,瓦季姆更乐意相信,那就是给罗斯人做卑贱的奴隶。
比起进贡麦子的屈辱,这不是更加屈辱?
小儿子说话如此硬气,卜鲁德涅心里暗爽。他的眼神瞧了瞧自己长子略显木讷的眼神,内心不禁慨叹,他们两个可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怎么觉悟差距就那么大?!
未来,将庄园长的职位交给长子是否合适?
想到这一点,心情好了一点的卜鲁德涅问及小儿子:“瓦季姆。如果你有机会带领我们的族人,你会怎么对付这些罗斯人强盗?”
“当然是主动攻击他们!”瓦季姆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召集我们所有的可以拿得动木棍的男人,还有足够强壮的女人。我们攻击他们的军队,用绝对的人数打败他们。也许我们比较弱,如果我们整个庄园行动起来,再联合其他的庄园,一定能打败他们。”
“哦?如果有的庄园不配合我们呢?”
瓦季姆愣神一下,接着态度强硬的说:“那就彻底消灭他们。爸爸,我们才是这片大湖的首领,我们才是他们的主人。我听说白树庄园的那些混蛋全体都愿意做罗斯人的猎犬,他们背叛了我们。我们应该彻底消灭白树庄园,让别的庄园明白只有跟着我们才是正确的。”
“好啊!很有志气!”卜鲁德涅拍拍小儿子仅有十岁的头颅。
听得幼子这番斗志昂扬的话,卜鲁德涅变得大胆起来。既然罗斯人已经来了,那就让他们在外面再等一会儿。
自己就是要晾他们一会儿,以示对其侮辱。
当然,卜鲁德涅的决定明显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的举动也必将为自己带来损失。
这一家人仍然聚在一起吃饭,仿佛木墙之外的世界和他们毫无关系。
殊不知,一些家丁虽是吃着卜鲁德涅给的粮食过日子,真到关键时刻,未必都真的忠心耿耿为之卖命。
连滚带爬立刻的家丁本该报道,今年的罗斯人变得有些奇怪。
那一是群戴着反射阳光金属盔的人,人数非常惊人,他们带着武器明显做好战斗准备了。
碍于现状,家丁用脚指头想想,也能估计接下来怕是有一场血雨腥风。
许多站岗的人出于本能的恐惧,连忙选择了回避,从一扇小门悄悄溜走。唯有少数一些人,仍旧留在主家的屋社内,只因他们坚信罗斯人再是嚣张,目的也是单纯的要钱。
这就非常尴尬了,当奥托抵达木墙之下,他没有见到任何接应的人。他面对着的只能是挂上巨大门闩的木门,以及一圈没有别的靠谱入口的木墙。
“首领,很不对劲啊。”一名强悍的罗斯武士凑过来:“我们去年秋季来的时候,那个叫卜鲁德涅的家伙,可是带着他的家人,还有他的那一群废物般的手下迎接我们的。”
“也许他们看到我们如同狼群的模样,全部逃跑了?”另一人揣测。
“算了。还是让我的斧头解决问题。”
一个强壮的男人向前踏步,他的盾牌背在身后,腰里插着最近购买的钢剑。论使用武器的喜好,他仍是钟爱自己的长柄大斧头。
这把斧头配上传统的维京式伐木术,可以巧妙且快速的砍倒一棵直径达一米的大树。
区区木墙,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