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官员原本就过得苦哈哈的,梁王到吏部后,要大家除了完成阮尚书要求的工作外,额外得把本朝开国以来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的升迁履历整理出来,一份备案,一份给他。
梁王与阮尚书极对脾气,对工作要求又是精益求精。
吏部这些日子,可谓是忙得人仰马翻,接连几个沐休日都没有休,直到前日才将工作完成。
昨日,吏部所有在职人员沐休一天。
白启岩点头道:“嗯,远哥儿他们吏部昨日补之前的沐休,来找我倒了一大盆苦水。”
白如月跟着“哦”一声,接着说道:“难怪了!”
白启岩皱眉问道:“什么难怪了?”
白如月回道:“月儿听说,昨日太子与周言清在得月楼相会被赵世铭撞上。
月儿还在想,赵世铭不是在吏部任职吗?昨儿不是沐休的日子,他怎么和郑致远几个混在一起?原来是这样呀。”
白启岩低头抿了口茶,然后说道:“可能太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赵世铭。唉,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太子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白如月冷哼一声道,“什么命中注定?月儿可不这么看,堂堂一太子,做这等偷偷摸摸的事,算怎么回事?月儿看不起这样的人!“
白启岩紧张的抬头看眼门外,压低声音道:“月儿,这么大声做什么?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你呀,怎么就改不了这性子,总是这般直来直去。”
白如月见白启岩板起脸,吐吐舌头道:“三哥,对不起了!其实月儿已经改了很多。在外人面前,这样的话,月儿定然不会说的。月儿只是在三哥面前,才会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
白启岩看着顺溜赔礼认错的白如月,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行了行了,每次你都有理。三哥就是怕你说顺嘴了。
哪天在外人面前,也这般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了。
月儿,太子再不对,他也是太子,太子是什么?那是储君,是君!咱们呢?咱们是民,君为天,咱们则为仰天目注的苍生,苍生得倚天而存在。明白吗?”
白如月不服气的说道:“不明白,圣人说,君为轻,民为贵。君主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白启岩抬手便给白如月一个爆栗子,沉声训道:“你还不得了,丁点大的人,道理一套一套的,我说一句,你就顶一句,还君为轻,民为贵,你见到那个君轻了?”
白如月抬手捂着头,痛得直呼冷气,嘴里报怨道:“三哥,你不能轻点吗?你不知道头很痛的?况且,那都是圣人说的话,月儿哪里说错了?”
白启岩一点不心痛的瞪白如月一眼,“痛吗?我还嫌力道轻了呢!痛了就好,让你长长记性,省得你往后再口无遮拦。”
白启岩嘴上说着,见白如月捂着头不松手,咧着嘴吸气。
忍不住站起身来,凑到白如月身边,伸手拿开白如月的手,见发际线的地方红肿起来,知道自己刚才用力大了,心痛的用手心轻轻的替白如月揉揉。
白启岩立即道歉道:“月儿,对不起了,三哥的手重了。”
接着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月儿,你说的道理是理。
可是,月儿,这世间,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美好,你还小,经的事少,看到的事也不多,不能拿圣人的几句话拿来当标尺衡量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