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萧婉怀抱着一大束的野花走了过来。
而此时墓地周围的杂草已被清理干净,连墓碑上的尘土都已被用树枝扫去。
萧婉没有说话,将怀里的花束轻轻的放到墓前,直起身后退到了卫寒川的身侧。
六月初的安宁,阳光虽还没有那么的烈,却是晃得世界似有些苍白。那从墓碑上的照片折射而来的光束,直接打到人的眼睛里,有些难受的生疼。
卫寒川一直没有说话,但萧婉知道,他一定在心里和他的兄弟在说着什么,或许是叮嘱、或许是告别,亦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一直嘻嘻哈哈的马红军,自从快接近墓地边缘后就再没有说过话,看样子,他也应该是来过的。
对面是他们曾经的战友,即便不是战友也同为军人,这样年纪轻轻就已消失了的生命,卫寒川和马红军的内心感受,萧婉自认不能够完全的体会。
但是,却是令她有种莫名的惧怕,因为,自己的丈夫,那个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正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满身热血的军人。
……
离开暮地已经过了好长时间,卫寒川都一直没有说话。和马红军两个人分别坐在正、副驾驶的位置上,紧绷着神情,目光有些深远,却仍有丝哀伤。
“弟妹不用紧张,现在已是和平年代,不可能会经常面对着死亡。即便不是军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发生意外不是吗!呵呵……”马红军看出萧婉的不安,出声安慰道。
“你们……只想一辈子当兵吗?或者说,你们很热爱这个职业吗?”
萧婉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依然想要听一听马红军、更确切的一点说,应该是卫寒川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俗话说当上兵后悔三年,不当兵会后悔一辈子。三年与一辈子比起来,我是一定会选那个三年的。
况且,像川我们这样的,可能自打一出生那刻起,除了当兵,就没想过做别的吧!”
马红军虽然开着车,但说这些话时神情是那么的认真和严肃,那样的神情,震憾了萧婉。
通过观后镜,萧婉将目光紧紧的锁在卫寒川的眼睛上,她期待着卫寒川所带给她更大的震憾。
“这是使命!”卫寒川说出的四个字,令萧婉的心似乎都跟着澎湃起来,内心的那份崇拜,更是无法的形容。
卫寒川已经透过后视镜,看见了萧婉望着自己的那双星星眼,刚刚内心还积郁的哀伤,似乎瞬间就被冲淡了不少。于是,眼底寸寸流光闪过,却是萧婉所没能看到的……
再次进入市区,已是过了四点的时间,马红军又要带着萧婉和卫寒川去吃晚饭,被两个人给同时的拒绝掉。午饭才消化下去了一点点,这个时候哪里会吃的下。
在萧婉的要求下,马红军将车停到了一个副食商店的门前,萧婉进到店里又去买了些吃的东西出来。
时间差不多后,马红军将卫寒川和萧婉直接送到了站台上。
“我八月份会调回燕都去,到时我们又可以有时间出去厮混了!
哦……口误、口误!弟妹不要多想,我说的厮混是指和川子我们一群哥们儿发小儿在一起喝喝酒什么的,绝对没有其他的行为。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我差点儿忘了问,你们回去后得要摆婚宴的吧?到时可不要忘了通知我,作为资深发小儿,我是必须得要参加的。”
马红军惊叫了一声,直吓了萧婉一跳。
“叶子不想办,到时看情况再说吧!”卫寒川对此倒是对马红军没有隐瞒。
“为什么不办?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办多遗憾。办,一定得办,说什么都得办!”马红军一脸不赞同的看了看萧婉。
“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过得好,和一个仪式又有什么关系呢?”萧婉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呃……没想到弟妹这么小的年纪,竟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看来是我俗气了!呵呵……有道理,婚礼办的再隆重,过不好离了婚的不也多的是吗!
啊呸呸呸……看我这乌鸦嘴!弟妹可千万别多想,我说的是我们那个圈子里的有些人。
我可是看好你和川子的,而且我相信,你们将来一定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最幸福的一对儿。
唉!一想到这个就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在马红军的长嘘短叹中,萧婉和卫寒川终于踏上了开往浩宁市的列车。
车票是卫寒川一早就让马红军帮忙买好的,是这个时代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的软卧车厢。
萧婉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并不是太大的里面装的是衣物和洗漱用品的包。另外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是所有路上要吃的东西。
萧婉背后还背了一个墨绿色粗条绒的双肩背包,这是她自己根据二十几年后流行的样子,改良后做出的一个随身携带的背包。
还做了一个牛仔帆布面料,样式不太一样的另一个,放在了装衣服的那个大包里,以备以后换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