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秦栀笑出声,“现在看你大哥是不是特别别扭?”
元莯点头,“我是从不敢想,今日见了真是新奇。如果被父亲和母亲见到了,怕是也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秦栀轻笑,元极有这样的变化,她莫名的觉得很是有意思。人果然是会变得,似乎只是一刹那间,就变了一个样子。
元极一路将那个小家伙抱回了映月宫,放回了他专属的小床上,又将他的尿布重新换了一下,他始终没任何的反应,软绵绵的随他摆布。
盖上被子,元极又在小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洗了个澡,元极换上一身银白色的中衣回到卧房,灯火的光亮使得他身上中衣都在泛着光一样,如同流水。
坐在床上,处理下午没处理完的密信,整个宫殿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十分寂静。
没有秦栀在身边,就是这样的,元极充分了解这种感觉。虽说她并不是话特别多,但两个人在一起时,她的确是说的比较多,高兴时也显得很聒噪。
可聒噪也有聒噪的好处,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他好像个孤家寡人。
那个等着看热闹的人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想想元极就控制不住的叹口气,她对别人的事儿也是很上心,知道要看热闹,眼睛都发出两道光。
静静地处理着手头上积攒的密信,身边摆了一摞,渐渐地他处理完了,那个人儿也没回来。
看来热闹很好看,不然她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将所有的密信收起来装好,终于听到了从前殿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元极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总算回来了。
不过,即便回来了,那个人儿也没有很快的过来扑入他怀中,又等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她才出现在卧房门口。
一眼便看到那个靠在床上老太爷姿势的人,秦栀就笑了。几步过来,直接扑到他身上。
本不想理她,但面对她这招,元极只能抬手接住她圈起来,“还知道回来呢?”以为她兴奋的连自己有丈夫的事儿都忘了。
“这是什么语气,我又没四处乱跑,就是看了一会儿热闹。热闹真是很好看,不然也不会这时候才回来。”说着,她翻身起来,开始脱衣服。
瞧着她满脸笑,几乎笑的眼睛都成了两个月牙儿,元极几不可微的蹙起眉峰,“到底瞧见什么了,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好事呗。我又不是会见着人家丑态幸灾乐祸的人,瞧见人家幸福,我就想到了自己。与世子爷在一起如此开心,自是也想别人幸福。”将衣服脱了,秦栀才翻滚到床上去。而元极则直接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置于自己的双腿间。脑袋枕在他腹部,他也正好低头能瞧见她。
“这么说,姚相和那位苏小姐好事成了?”一只手顺着她的脸侧抚摸,元极一边问道。
“嗯,皇上今日已经口头下旨了。明日,圣旨就会出来了吧。”靠在他身上,秦栀说着,呼吸之间有一股淡淡的酒气,她喝酒了。
“很好。”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
“那个苏小姐出自书香门第,面目清秀,但气质很好,和姚相很是匹配。而且,在人家面前,我忽然发觉我读了那么多的书,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她能作诗,即兴的那种,给一个题目,她就能作一首诗出来,真是厉害。这是真才实学,我是真比不得。”往后,她都不敢说自己读过很多书了。也幸好这么多年没人要她即兴作诗,似乎是因为边关军营生活粗犷豪迈,没人喜欢这类东西。
“作诗又有什么新奇的,只有闲着无事的文人才喜欢这些酸溜溜的东西。”摸着她的头,像抚摸小狗似得,元极的声音很轻,但其实是另一种安慰。
秦栀听着颇为顺耳,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她不骄傲都不可能。
“唉,人家的确优秀,不得不承认。而且,姚相明显很欣赏。看对眼与否说不上,但有共同话题应该没问题。”反正圣旨已下,苏小姐就是未来的相爷夫人了。
“你准备礼物吧,那时姚相送了几本古籍给你,你也该还礼了。”别人相配与否他管不着,反正姚清和成婚了是好事。
“说的是。”秦栀点点头,的确如此。
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元极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蓦地说道:“今日城中的甲字卫送来了消息,说是萧四禾醒了。”
“真的?太好了。”林蕴慢了他们一天才回帝都,进城后便直接将萧四禾送到了城中的那个宅子里。
随后,有太医过去给萧四禾治疗了,这都过去很多天了,终于醒了。
“醒了过来,言谈正常,只是暂时无法下床,他躺了太久了。”元极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起,秦栀的大部分身体都压在了他那条伸直的腿上。手也在他腿侧,隔着一层布料在抚摸着。
“醒来就好。若是一直睡着,用不了多久他就全身功能都退化了,那可不是好事儿。既然他醒了,咱们走时去看看他。但一时半会儿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让他在帝都养着吧。这里繁华,到时不管他是想去青楼楚馆,还是什么别的地方都能寻得到。”这个地方萧四禾肯定喜欢,利于休养身体。
“你倒是替他想得周到。”揉了揉她的头,元极那条支起来的腿忽然抬起,直接跨上了秦栀的身体,转而将她整个人夹在自己两腿之间。
秦栀发出一声欲断气的声音,在他双腿的夹击中忽然转了个身,仰躺变成了俯卧、。
“你的腿像两条钢筋一样,不要用力,不然我可咬你了。”长发缠裹在她的脸上,她那个模样像个想吸血的小妖精。
元极垂眸看着她,一边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你倒是很久没咬过我了、。”这话明显是另外一层意思。
秦栀微微皱眉,“整日不想好事,那句话说的对,饱暖思淫欲。”
“你我在一起,不想那些事,说不准就得被你定罪了。”两条腿用力夹住她的身体,她的腰很细,好像他只要再用些力气,她的腰就能被他夹断。
“你道理倒是多,一个接一个。”他也是能言善辩,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简直是层出不穷。
元极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让她自己体会,他不辩解也不同意。
看他那眼神儿,说邪恶吧,又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样子。本就长得好看,故意弄出这个表情来,让人觉得不满足他好像特别狠心似得。
明明她比他小十岁,这会儿好像他比她年纪小,需要她来哄着他似得。
转念一想,秦栀也明白了,他是越来越狡猾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秦栀蓦地动手直接抓住他的‘作乱分子’,肆意的蹂躏了一番后,倒是也成全了他。
终于要离开帝都,两个人都很不舍。不过他们俩也商量过去了,在翎山停留几天,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然后就返回帝都来。
元极那时想要潜入西棠,不过此时倒是心里有了牵挂似得,更想回帝都来。
去西棠可以选择下次离开帝都之后,毕竟时间有很多。
眼下吴国玄衡阁分崩离析,西棠大月宫助力公冶峥处理百废待兴的西棠内部,三国之间三个组织的明争暗斗倒是暂时停歇了。
面临离开,秦栀反倒有些犹豫,看着那个玩累了睡着的小人儿,她不太想走。
还是元极直接将她拖走,若是她也不在自己身边,那才是真的无聊到极致。
离开了皇宫,心却还在那重重宫墙之后,还是不想离开,想陪着那个小人儿。
元极自是看出她心情不太好,一直搂着她,将她扣到自己怀里。
思绪飘了大半天,秦栀才回过神儿来,揽住元极的腰,然后转脸靠拢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仔细想了想,还是陪着元极比较重要。
他太孤独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他需要人陪。
“心里舒服了?”看她贴着自己,元极不由开口问道。
“嗯,这分别真是难受。你好好保养身体,不要再陷入枪林弹雨之中了。若到时咱们老了,你得和我一起走才行。不然只剩下我一个,我受不了。”不禁想起几十年后的事情,她害怕分别。
元极不语,这也是他不敢想的。他本就比她年长十岁,若说衰老,也必定是他先。
不过,他会尽力活的长久一些的。
和她在一起,几十年的时光似得根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