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信中说:我跑了不下一百家窑厂,几乎每处都有孩子被强迫做苦力。有些孩子甚至还穿着某某中中学的校服,我亲眼所见的场景令人肝肠寸断,他们蓬头垢面,赤手光脚,砖车拉不动时,监工就在后面用鞭子抽找……有的孩子避开监工的视线,跪下恳求我把他们带走,有的则是偷偷地塞给我一张纸条,请求我通知他们的家人…可是我努力了,但却失败了,这些孩子却因此迎来更加残忍的毒打…。
一字字读下来,让人肝肠寸断的同时,对黑砖窑更是怒不可遏。
曾家辉一行三人赶到三江省的第一天,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如何混进黑砖窑,总算有了一些眉目,按照知情人士的指点。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悄悄来到了三江火车站,搜寻着一切可能的目标,他们把眼光重点盯在那些智障人士和中学生周围人的身上。
远远的观察了一半天,一无所获。
直到下午,一名智障人士在火车站附近徘徊,之后就有两名男子主动上前去搭讪,但都没立刻将他带走,只是在附近观察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曾家辉一行在两名男子的后面关注着几人的一举一动,眼见那名智障人去抢客人的剩饭吃,确认那人真是智障者,眼见两名男子对其产生了深厚兴趣。
可这样一直盯了两天,直到那名智障人士在火车站附近一个绿化带上睡觉时,才被两名男子强行带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绝尘而去。曾家辉三人开着那辆租来的破车小心的跟着,汽车急速行驶着。路变得越来越窄,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接近村庄。转了不知多少道弯后,车驶进了群山之中。汽油味和刺眼的钢筋水泥渐渐模糊,弥望的是满眼绿色,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好起来,心想似乎要进世外桃源了。可好感不长,车真像是上天入地一般,沿着一座小山攀起来,然后又绕下去。从车窗向外望去,公路被深深地埋进绿色里只能偶尔见到。车颤抖起来,好几次曾家辉都差点头碰车顶,原来驶上了土路。
突然,面前黄土早把绿意扼杀,这算是“人工”的杰作,山坡上随处可见黄土丘和黄土坑。远远就能听到推土机正在轰轰的叫着,似乎是在向大自然宣战时候敲响的战鼓。曾家辉的心里有了准备,一座砖窑出现眼前了。它张着一个倾盆大口,把绿色吞到腹中,把文明屙出来,似乎正哈哈大笑,疯子一样的歇斯底里。
那是一个没有牌子的砖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