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青也点头说不错,比前面的好。
肖雪梅看着那句话说:“很有感觉和吸引力,而且切题,江川湖海,一语双关,囿于昼夜学习,这说的不就是我们这些可怜学生吗,罐头与爱,直戳内心深处和产品,文字深刻有内涵,张云起,你太有才了。”
张云起只是笑。
这他妈不就是青春疼痛文艺范嘛,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一个尿性,柴米油盐酱醋茶才能治好的无病呻吟。
大家伙儿一致觉得这句话好,定了。
杨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大纸板,用彩笔把这句话写了上去,每个字都特大,特醒目,也特别的艳俗,但无所谓,俗出风格能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力就行。
上数学课的时候,张云起又对坐在旁边的王小凯讲:“凯儿,回头叫一些别的班上的男生,中午去食堂买罐头,造气氛,当托。”
王小凯愣愣的:“刚才余青青不是说这骗人,咱们不这么干嘛?”
张云起道:“余青青没脑子我不意外,你没脑子那就太让我失望了,以后别读《毛选》羞辱毛嗲嗲了。”
这话说的王小凯相当不服气,他“嘿”了一声道:“张老板啊,这就是你的境界低了,我不是不愿意搞托,我只是充分尊重美女的意见。”
张云起道:“余青青也算美女?怎么回事呀,凯儿,你也太饥不择食了点吧。”
王小凯鸡儿蛋疼:“饥不择食也得有食吃吧,劳资打了十七年光棍,可连妹子的手都还没摸过!”
张云起乐道:“那行,回头我给你买俩凤爪,躺床上好好摸摸。”
王小凯差点吐血:“我到底是怎么认识你这个损友的?”
“你家祖坟冒青烟了呗,不跟你扯废话了,凯儿,回头把找托的事儿办好,如果不这么搞,那几个女孩很快就会见识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张云起翻开习题册,做数学题目。
把这事儿安排妥当,张云起就不打算再管了。作为龙景园罐头厂几十万箱罐头大甩卖运动的总指挥,在学校里卖几箱十几箱的小促销活动,他实在没什么掺和的兴趣。
中午放学后,和初见一起回店子里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班上同学看着初见天天中午和张云起去张记栖凤渡鱼粉店吃饭,倒是有点儿大惊小怪,还以为两人关系不大正常,后面时间久了,倒是麻木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初见妈妈在张记栖凤渡鱼粉店里工作。
和往常一样,初见在座位上看了一会儿书,教室里人少了,张云起才起身叫她。
初见侧头,见张云起还在,她下意识地就把前面藏在书桌里的那个黑色塑料袋拿了出来,只是嘴上问:“云起,你不要去帮雨菲卖罐头吗?”
张云起道:“不去了,回家吃饭吧。”
初见看了张云起一眼,小声说:“如果你想去,等下我帮你把饭带回来。”
张云起怔了怔,乐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想去,我只想跟你一起回家吃饭。”
初见抿着嘴,不说话了。
两人下楼。
凛冬了。
天空是晦暗的,草皮枯黄,呼啸的北风带着刀割的声音,初见走在张云起身边,手里提着那个黑色塑料袋,穿着一件素净的棉衣,毛绒绒的连衣帽是雪白雪白的颜色,拥簇着一张白的透明的清澈小脸。
“云起。”
张云起扭头:“有事吗?”
初见迟疑了下,最后说:“没什么的。”
张云起想了想,走到她身前,笑:“怎么了?初见,一脸心不在焉的,你有什么心里话就直接跟我说好吗?”
初见抿着嘴,说:“我织了一条围巾。”
张云起怔了下,下意识看着眼前女孩。
“你要么?”
女孩的小脸已经有一点点红了,但最终还是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了过去,细声细气说:“不是很好看,才跟我妈妈学的,还问了张姨,第一次织。”
张云起接了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围巾,深红色的,毛线粗粗的,很软,上面密密麻麻有无数个针结。
其实他不懂怎么织围巾,但总觉得应该特别复杂,这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亲手织围巾送给他,他真觉得好看,戴在脖子上,暖融融的,心都要融化掉的感觉,上面还有一种初见时常用的护手霜的味道,是那种在寒冷天气里,他经常会莫名想起来的淡淡青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