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到我的孩儿吗?”
“你有看到我的孩儿吗?”
水神娘娘是溺水而死的女子的,在凄厉,哀怨的尖锐声音中,她从阴间黄泉路上徐徐飘荡而来。
塔里的祁老头几人,听到外头动静过来一看,都被鬼发恐怖散开的水神娘娘吓得头皮一寒,脚下下意识后退一步。
五色土塔外的水神娘娘还在凄厉哀怨的寻找孩子,她绕着五色土塔来回盘旋,那些被头发洞穿了嘴,如提线木偶般飘在半空的上百肉俑人,把五色土塔围得满满当当。
周围阴风大涨。
老道士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到被水神娘娘恐怖样子吓得身子倒退的几人,一张老脸乐呵呵笑说道:“这是水神娘娘施主,大家都是自家人,她只是在寻找被人盗走的孩儿,不会伤害无辜。”
“你们有谁见到过一个小旱魃吗?大概样子是个皮肤半朱红半青色的大头死胎,大概六月左右大。”
老道士原本是想让大伙放轻松点,没必要身体紧绷,一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哪知他这一开口,非但没有起到定心作用,反而把祁老头几人吓得面色更难看了。
谁跟个死人是自家人!
疯子吧!
他们里出一个红玉姑娘死人也就罢了,别跟我们说,你们仨也是死人啊!
祁老头、邬氏兄弟都是赶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
老道士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最后一人:“红玉姑娘,你有见过吗?”
红玉姑娘也是摇头。
老道士是真心想帮水神娘娘母子团圆,骨肉分离是这世上最大的伤痛,他不肯就这么放弃的详细描述起小旱魃样子:“小旱魃一哭,天地大旱,雨水干涸,之前我们听到好几次婴儿啼哭声是来自神山方向,你们比我们先到神山,当初你们在神山山脚过夜时,有发现那婴儿啼哭声是来自哪里吗?”
经过老道士这么一提醒,祁老头面露讶色的对视一眼,最后齐齐扭头看向红玉姑娘。
老道士和晋安见此,都觉得有戏,老道士催问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这次是红玉姑娘回答的,她嗓子略粗厚,听起来就像个假小子嗓子:“虽然天师府有木鸢之便,可以飞天,实际上第一个发现深谷下秘密的人,并不是小凌王和天师府的人,而是有另两个人更早下入过深谷。”
有着假小子声音的红玉姑娘,看一眼五色土塔外阴气沉沉的上百肉俑人,继续往下说道:“当时小凌王和天师府的人想强行留下对方,逼问出深谷下秘密和下深谷方法,那两人虽然人数处于弱势,但有一人是名非常厉害的风水师,就连天师府几位风水师高手共同联手都没有困住对方,让他们逃入了深谷下。”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小旱魃,但你们和水神娘娘要想找啼哭婴儿,就必定在最先下深谷的那两人身上。”
按照红玉姑娘的说法,他们这一路走来一切顺利,并未碰到什么危险,估计是地宫里有什么危险或机关,也被最先下深谷的那二人给破去了。
而晋安三人跟在小凌王身后,等于小凌王他们又替他们重新趟过一遍危险,所以最晚下入深谷的晋安、老道士、削剑,才能这么快的顺利追赶上大部队。
“厉害风水师?能跟我具体说说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吗?”晋安眉头一拧。
红玉姑娘:“那两人一个道士、一个风水师。”
“道士身子清瘦,穿着五色道袍,死人对死人最敏感,你们碰到这五色道袍一定要小心,那是一个活祭过许多活人的妖道,人死而不甘心就怨气缠身,他身上怨气冲天。”
“风水师长得很普通,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越是普通,越是内敛看不出异样,恰恰说明了这是条极其危险的阴毒毒蛇。
听完外貌描述,晋安已经肯定,这两人就是义先生和钟前辈提起过的袁先生和妖道。
“你有看到我的孩儿吗?”
“你有看到我的孩儿吗?”
五色土塔外的哀怨尖锐女子声音还在一遍遍重复,晋安重新转头看向塔外上百肉俑人:“有。”
“就在地宫深处。”
“去吧。”
晋安面色平静的手一挥。
一直盘旋在塔外的水神娘娘声音,居然真的听从晋安的话,开始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向地宫深处。
直到再也听不到水神娘娘的哀怨声音后,五色土塔里的几人全都一脸震惊看着晋安。
在面对上水神娘娘时,他们有种阴气入侵骨髓,如坠幽狱的危机感,毛孔都寒立起来,心里一直没有底!
想不到这么那水神娘娘居然对晋安的话那么言听计从,晋安一句话,就真的离开了!
反倒是在场的老道士和削剑,脸上表情没太大反应,这云淡风轻的画面落在祁老头几人眼里,更加衬托得晋安三人组高深莫测。
沉默了会,还是老道士打破的平静:“小兄弟,你说第二幅预言壁画上的上百个死人出现在玄宫左殿里,会不会就是指水神娘娘?”
第一幅壁画预言、第二幅壁画预言,正在相继应验发生。
……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在缺少作为时间参照物的日月星辰,人人都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漫长。
但好在有五色土塔在阴间里开辟出一方净土,这一夜相安无事过去。
随着天亮,塔外雾气消散,天地清浊之气重新分明,阴阳不再颠倒,塔外满是死人的阴间黄泉路消失,再次出现在晋安他们眼前的是熟悉的玄宫。
为了谨慎起见,约摸又等了半时辰左右,一行人才走出五色土塔,而在离开前,晋安把暨九尸体焚成骨灰并留在了一方净土的塔里,临别前还念了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超度亡魂,算是善始善终,还上因果。
虽说暨九是天师府,小凌王的人,但他与暨九本身并无大仇,暨九生前也没有与他为敌,他既然在暨九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随手做件举手之劳的事也算是尽量摆脱更多因果业火缠身吧。
虽说外头已经天亮,但地宫里依旧是乌漆嘛黑一片,好在晋安他们火把和身揣神性宝物,倒也不怕地宫黑暗。
当他们重新来到石化树前,发现原本跪在石化树前的石俑人不见了,那石俑人就像是从未离开过原地,依旧保持伸手触摸石化树动作的站在树后不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