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皇帝终于露出笑容来,他让谢傅来看望皇后,就是想借蓬莱仙门之手杀谢傅,虽然过程有点曲折意外,但是只要萨来仪动了杀心,结局就不会变。
萨来仪和云弱水只知谢傅与道门关系密切,却不知其二。
他却无比清楚,魏无是和谢傅情同手足,如果谢傅被杀,魏无是绝对与蓬莱仙门不死不休。
谢傅对九方长鲸有救命之恩,以九方长鲸的性子,绝对不会看着恩人被杀而无动于衷,必报仇谢恩。
至于许格更是一个恪守道义之人,谢傅是整个道门的大恩人,天师令更是在谢傅的帮助下重回道门,如果不做些什么,道门就再无颜面立足于世。
还有那个不明身份的鬼后,谢傅既然亲手将天师令交到鬼后手中,必也关系匪浅。
综合以上种种,蓬莱仙门杀了谢傅,就相当于与道门结下死仇。
到时候两虎相争必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再出面收拾残局,顺便把压在天子秦家近两百年的蓬莱仙门推下神坛。
谢傅这颗棋子,他下的简直就是天手。
萨来仪心中虽然动了杀机,却更想谢傅为云弱水解开秘篆,沉声:“谢大人,再不应承,贫道要下死手了。”
谢傅虽然身体痛苦无比,却依然哈哈大笑:“老道士,你应该知道月阴死篆是无解的,云弱水如果想活下去,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月圆之夜了。”
萨来仪冷道:“既然如此……”
突然一声娇叱破空而落,落在谢傅跟前,瞬间便荡散了萨来仪的无形真压。
来人一身黑袍,脸上带着狰狞面具,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不是苏皂眸又是何人。
萨来仪微微一讶,想不到这人世间还有人能够在举手之间,就扫清他的无形真压,此女实力之深厚至少可以与他分庭抗礼。
秋国师也是露出惊讶之色,与能萨来仪叫板!
突然从这个黑袍女人身上感受到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气息,莫非她就是那一妖。
紧接着露出苦笑,这妖可不是泛泛之妖,不是那么好降伏的。
苏皂眸背对谢傅,将谢傅护在身后:“公子,你没事吧?”
“呸!”
谢傅唾了一口血,抹了嘴角的血迹,恶狠狠道:“死不了。”
然后绕到苏皂眸的前面去,叫嚣着:“老道士,这月阴死篆其实能解,我就是不给她解,来杀我啊。”
萨来仪目光镇静锁定在苏皂眸身上,至于谢傅已经负伤,不足为患。
苏皂眸也运起妖皇领域,将谢傅罩护其中,绝不让敌人有可趁之机。
萨来仪伫立原地,骤然再生无形真压朝苏皂眸而去,如果说刚才对付谢傅是无数条坚不可摧的无形绳索将谢傅身体牢牢控制束缚,那么此刻就是一把无形之剑要将苏皂眸洞穿。
只是这无形之剑接触到苏皂眸的妖皇领域,却消弥无形,连起半点动静都没有。
萨来仪露出惊色,此刻他这一副道骨仙风的形象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非常有趣。
苏皂眸掌控着领域,自然能够察觉到萨来仪的试探,面具下的美脸露出冷笑,她这妖皇领域,连僵尸始祖后卿都没辙,此老道虽是人间神仙,也休想洞穿。
萨来仪微微垂目,眼前的妖是他从没有遇到过的对手,在没有探清楚对手底细之前,不可轻战。
秋如意双目凝神,也在揣摩苏皂眸身上的玄奥。
要擒真妖,非凭乱力可成,需循佛法道法仙法。
人在远古时,与妖同在一片天地,必有制妖之法,这些法门也必定传承后世。
只是这片天地安宁太久了,没有妖魔侵蚀,这些制妖法门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
这时天空传来声响,如有风云来。
几人昂头望去,只见一名强壮到过分,圆润到过分的红衣女子单手抬轿凌飞而来。
双足落地如两根天柱捶落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地嚎,手中轿子却若一片羽絮无声着地。
来人身躯矫健弧美非人,结实的肌肉纹理将一身红衣满撑得没有一丝缝隙,红衣如甲裳,金刚霸然。
相貌娇美可爱,让人感觉单纯巧人,可当把目光往下看到她的身躯,却又霸气的唯有被她碾压。
此女魔武霸姿,该不会就是那个真魔吧,形象虽然骇撼,不过倒没有让人感受到什么可怕。
红叶对着谢傅咧嘴一笑,十分娇憨可人,悦人心弦。
谢傅收敛脸上恶容,微笑相对。
轿子内走出一个女子,身段纤美修长,脚着白色皂鞋,长腿如椽,一袭简洁白裙,风姿高贵洁美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背后背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剑柄高于头顶,立添侠气威凛。
当看到她那张冰雪似的玉容,所有人都知道来的是谁——天下第一美人司马韵雪。
天下美女各擅胜场,但是司马韵雪只有一位,没有人能与她争第一。
连谢傅有时候都希望小韵不要这么美,美的让他心生膜拜而不敢生出邪念来,美的让他瞥见她洁白的身体都感觉是一种罪过。
在听雨堂,他双眼看不见,他才全心身感受到真实的小韵,她时而善解人意的婢女对他百般体贴,时而又想一个飒气御御的姐姐对他百般玩弄调戏。
那神魂颠倒的经历让他此时都心潮荡漾,恨不得马上就叫上一声小韵,然后开启五彩斑斓的世界。
司马韵台看向萨来仪:“萨天师。”
“王夫人,十几年不见,你还是风姿如故。”
听着对话,两人应是认识,一般来说,两人应无交集,萨来仪一直呆在皇宫深远,几不接触俗事。
而司马韵雪作为王阀夫人,天下第一美人,亦是深居简出,每次露面也是薄纱遮脸,要见她真容都不是一件易事,与她说话结识那就更难了。
而两人之所以会认识,却是天宁寺天心大师作介。
司马韵台笑道:“萨天师,十几年前你已过百岁高龄,深浅不知,我以为你已人限将至,离死不远,怎么十几年过去,你还活的好端端的。”
在年老之人面前说死,是一件忌讳的时,司马韵台虽然浅笑端庄,和颜悦色,从这份不礼貌中能够明显感受到她不客气的敌意。
萨来仪微笑:“贫道肩负天命地平,自然不敢轻易离去。”
“王八能活千年,萨天师你还能活多少年,是否比王八还要长寿?”
“贫道也是不知,或许还有少许光阴赏阅这太平盛世。”
言语明显婉转,分明在向司马韵台陈情。
司马韵台咯的一笑:“我却不信,我说萨天师你的死期就在今天,萨天师你也该死了。”
面对司马韵台暗藏冷锋,萨来仪却只是微微一笑。
司马韵台那双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敛,像月儿般弯弯的弧度变得更加优美,美眸轻漾,眼波流转如同向萨来仪投去情意绵绵,嘴上却道:“萨天师,要不要打个赌?”
“王夫人,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