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吧哒着旱烟,锁紧眉头说道:“子母山是大宁和骠月约定俗成的界山,但凡不起兵戈,大军是不会过界,咋一股脑来了支千人队伍?一千来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攻打镇魂关是痴心妄想,打草谷又太累赘,实在弄不明白碧眼蛮子是咋想的。”
李桃歌疑惑道:“咱们不是在白沙滩遇到过鸦候吗?他们不算过界吗?”
老孟缓缓摇头,说道:“鸦候是啥?是眼,是喉舌,不是爪牙,杀不死人的,他们盯住白沙滩,是怕咱们大军西进,有年头没正儿八经打一回了。玄月军驻扎在潼河源头,离子母山都有几百里地,千余人来到子母山,莫非是有东征的念头?可又不像啊,我注意过那些骑兵囊袋,又瘪又平,其中并没有藏多少口粮,这根本不是东征的储备。”
混迹西疆三十年的老卒,往往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一个蹄印,一个囊袋,都能将敌人想法暴露无遗。
李桃歌猜测道:“假如他们和咱们一样,也是被刺客拐入到阴阳谷呢?”
老孟若有所思道:“那麻烦可就大了。”
究竟有多大,他也说不清楚,尸山血海里刨食的庄户汉,撑破天只能考虑到一城一池的得失,涉及到王朝兴衰的阴谋阳谋,那是朱紫贵人胸中的合纵连横。
李桃歌轻声道:“我在谷中,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贵人。”
老孟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叽叽的像个娘们,信不信老子给你一烟袋锅子。”
李桃歌抱头求饶,朝窗外看去,确定没有闲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咱们在客栈中遇到的雀羚山谭扶辛吗?他就在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