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漫长的官道之上,一身形消瘦的男人踽踽独行。
男人的发丝凌乱不堪,好似久违梳理的野草,发梢间更是夹杂着土灰枯叶,说是蓬头垢面都是说轻了。
他的身上的衣衫更是布满了撕裂与磨损的痕迹,仿佛随时都会被微风“撕碎”。
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在这漫无人烟的官道之上,男人时不时的便要抬眼看看前方。
当他抬起头来时,乱发向两侧散去,便可瞧见一张布满裂痕的脸,有些裂痕已然结痂,而有些则还在渗出丝丝鲜血。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落难之人,竟是那大戊的未来皇帝的候选人之一——五皇子叶坤行!
“磕~磕!”
走了不知多少时日的五皇子定下身来,大口喘气的同时掀开了额前遮挡视线的碎发。
当他的余光瞥见天上一片灰暗,时不时的还有就好似木屑花的灰烬上下浮动之时,他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
赶忙揉了揉眼睛后,再度望天,却见映入眼帘的事物没有分毫之差,他先是沉默了一阵,紧接着面部表情就开始扭曲,开始发出癫狂的笑声!
狂笑了一阵,他继续埋头朝前走去,口中还不断呢喃道:“这天不对,这天不对啊!”
“怕是灾厄要来了......不过这关我何事?”
“也不知,我那三皇兄和叔父,是不是回到皇城了?”
“最好是死了,死在半路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到三皇子和叶王爷要死的话,这五皇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脚下的步子都快了不少。
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行至官道尽头,一座恢弘的皇城便映入其布满血丝的双眼之中!
望着熟悉的都城,五皇子心间五味杂陈,他吞了口唾沫,喉口间满是腥甜,满脸兴奋的朝着城门处走去。
城门前,站岗的兵士见有一难民前来,便也没太在意,如今他们的心思的可都在那陡然变幻的天色之上。
“这天真是处处透着诡异,你们看那雪不像雪,雨不像雨的东西飘在天上,都把天给铺满嘞!”
“要说吓人,还得是刚才那一道红霞......娘勒,这整个天都亮了,要不是鸡都没叫,我真要以为这到早晨了!”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都被琢磨老天爷了,这二位皇子到现在还没消息,咱可得把城门看好了,万一皇子们回来了,咱没有第一时间通报,那起码要吃三十军棍!”
“哎,这大晚上的,除了这个难民,也没人入城了......”
一众站岗的官兵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去查看那一瘸一拐走过他们身前那位消瘦男人的意思。
毕竟对他们来说,可是做噩梦都不会想到,这看着就快死了的难民是他们大戊的五皇子啊......
然而,这五皇子也是懒得去跟他们表明身份,毕竟他这一路走来,也没少跟地方州县的官僚说自己是五皇子。
这下场呐,轻得是被骂了几句,重的干脆是挨了顿暴打。
于是乎,他索性也就懒得再向这几个小官兵表明身份了,即使他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体力不支而昏死过去......
这走着走着,五皇子瘸了的左腿顿时一软,脚下一个没劲儿就摔了个狗吃屎。
听到这一声闷响,众官兵这样聊不下去了,毕竟这难民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城门前呐。
于是乎,领头的官兵使了个眼色,就有一位中等身材的官兵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嘿!醒醒!”官兵用脚提了提五皇子的后背,等了一会,看他没有反应,便是一脸嫌弃的将其翻了过来,打算拽着对方的手,将其拖到城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