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景拿出圣旨宣读,戴宗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认为这是杨长刻意安排,便再次隐晦提醒宋清离开。
宋江本不希望拉拢杨长,毕竟这些老梁山兄弟有不少矛盾,强凑在一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赵构却听从宰相黄潜善之言,借宣诏名义到威胜打探虚实。
戴宗与宋清刚进风月关,就被孙立派人一路护送至威胜,到了驿馆又有武松、杨俭作陪,除了沿途看到种麦带笑的农人,就是昨晚在驿馆客套寒暄,根本没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宋清会意客气请辞,杨长却从他客套入手,美其名曰要尽地主之谊,在太尉府宴同时请两方,并将威胜的梁山兄弟叫来作陪。
杨长开口,如同军令。
宋清、戴宗根本无法拒绝,只得迎着头皮留下吃酒。
开席前,蒋敬、乐和、杜兴、侯健、蔡福、蔡庆、安道全、皇甫端等熟面孔,悉数出现在太尉府。
宋清在梁山提调筵席,每次梁山宴请都在后方忙碌,所以没有戴宗那么多感触。
而戴宗身为宋江心腹,哪次不是坐在筵席前排,与花荣、李逵等人同席?
此时一群靠后地煞,频频举杯与自己劝酒,让他感觉到特别不自在,这厮为了修炼神行术,常年吃素还滴酒不沾。
之前在梁山聚首,戴宗因为是宋江心腹,没人敢劝他吃肉喝酒,但现在到了杨长地盘,乐和等人得了杨俭嘱咐,仿佛忘记有这个禁忌,以热情为掩护不停劝。
“就喝一杯!”
“这酒是素酒。”
“不行?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不吃肉也不喝酒,这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看不起我?”
戴宗耳边如苍蝇嗡嗡,他神行术虽然独树一帜,但要论起舞刀弄枪,就比宋清略微强点,哪敢在杨长席上发怒?只能如祥林嫂般解释。
“我真不能喝,一滴都不可以。”
“肉也不能吃,否则法术不灵”
“大家都是兄弟,我怎会看不起?”
宋清发现情况不对劲,便主动为他挡酒挡肉解围,结果架不住对手数量太多,筵席没结束就醉倒。
当日午后,天气阴沉。
赴宴宾客,陆续辞别。
戴宗不顾众人‘挽留’,执意当天下午就要离去。
宋清醉得不省人事,戴宗带着神行上路不便,也知道杨长有监视之意,遂与去看姐姐的乐和驾车同行。
马车远去,铃铛渐消。
杨俭来到杨长身边,轻声道:“昨日驿馆宴请,这厮一直与我问东问西,还打听杨过与小龙女,我怎么能告诉他?估计传诏是假,打探情报才是真。”
“呵呵。”
杨长笑着反问:“所以你今日找人为难他?别忘了最后酒都是宋清喝的,人家在梁山那么照顾你”
“大家现在各为其主,我首先要为兄长负责,别不是做错了吧?”
“并没有,先公后私,你做得很好。”
看到杨俭一脸狐疑,杨长拍着他肩膀喃喃说道:“我对宋清也恨不起来,只希望宋江好好舔他的赵构,千万不要来惹我们,否则哼哼”
“可惜我不是练武的料,不能帮兄长上阵杀敌。”
“我不缺带兵的将军,缺治理地方的政才,平日没事多向唐恪请教,他可是做过宰相的。”
“是”
杨俭点头的瞬间,杨长看到武松与卢俊义有说有笑,而唐恪、宿元景却拉着手聊天。
刚才在席上,唐恪想了解京城朋友近况,却因两人中间隔着闻焕章,许多想说的话没有机会问,所以临别之际依依不舍。
经过闻焕章昨夜试探,宿元景对杨长的印象很好,但他家人此刻都在东京,是不可能马上投靠过来的。
闻焕章忧心泽州政务,也打算当天与宿元景出发。
可杨长看到周围的画面,瞬间想起还有事没做完,于是让闻焕章多留一夜,这样就把宿元景也多留一夜。
次日一大早,闻焕章与宿元景启程。
车队出了威胜城南门,看到杨长与武松都在,旁边有小卒端着酒,看来是亲自饯行。
一番客套,杨长直言不讳,道:“陛下封我河东、河北制置大使,是不是这两地所有官员,都应该听从我调遣?”
“话虽如此”
宿元景沉吟片刻,跟着对答:“但两地大部分州郡,现在都已为金人占据,陛下是以太尉两路制置权,主要默认辽山与泽州为您节制,当然,若是收复河东、河北失地,也理应受您管辖”
“能不能节制解州?”
“啊?”
见杨长得陇望蜀,宿元景把头直摇,凝眉反问:“解州隶属永兴军路,只怕不行将军意欲何为?”
解州在以前朝代属于河东郡,到了宋代却划入西北的永兴军路。
“实不相瞒,我能屡次击败金人,多赖火炮克敌之功,而火炮原料所用硝石,主要来自解州开采,但解州对硝石管控严格”
“原来是这样。”
宿元景恍然大悟,李纲守城也多用火炮作武器,心说你没惦记解州盐就好办,那可是朝廷重要税收来源,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将军既为对付金人,相信陛下定会放宽硝石供应,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交待,下官这就准备启程”
“太尉稍候。”杨长叫住宿元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说道:“太尉回京如能面圣,请将公主家书带给陛下。”
“没问题,下官告辞。”
“太尉慢走,倘在京城不如意,可来威胜施展抱负,这边虚席以待。”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