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可能要攻城,杨长提前让人带了十几发炮弹,没想到在野外战场就用上,他没理会身边众人回应不一,言罢即侧身对亲兵成王伸手。
“取一发炮弹,马上点火!”
“是!”
成王得令示意同伴取来炮弹,随后亲自用火折点着递了出去。
“全军出击!”
杨长一手持镗控缰,一手托着炮弹烈烈冲出,身后众人虽然慢了半拍,但都各执武器纵马狂奔,争先恐后如虎狼冲向敌阵。
宣赞与刘唐同样貌丑,惺惺相惜担心同伴逞强,情不自禁扭头看向左侧,他想确认战马有否失控,结果却看得他目瞪口呆。
原来刘唐太过兴奋,早早就脱手用双腿控马,然后双手擎住朴刀待战。
那画面,就像刚学会骑车的少年,在骑行比赛现场丢双手炫技。
入娘撮鸟,这真是刘唐?
砰!
炮弹炸开的响声,拉回了丑郡马宣赞的思绪,随即抡起钢刀接上前敌。
而杨长开局一发炮弹,直接炸懵了针对自己那群弓手,放风筝战术反而被敌人先手,同时爆炸声还引起战马受惊,整齐的阵型瞬间乱作一团。
众人还没回过神,就见一阵白光闪过眼角,杨长骤马持镗杀到眼前。
可怜这群针对杨长的弓手,若用长兵武器还有机会格挡伤害,此时却被欺近成了待宰羔羊。
杨长擎镗恣意狂舞,如绞肉机般轻松突入敌阵,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附近金兵成片倒下。
这些人想用他头颅换富贵,就如妄想一夜暴富的彩民,明知道大奖不可能砸头上,但人性中那份贪婪和侥幸,总会用‘万一呢?’安慰自己,毕竟用两块可以搏五百万。
完颜部从女真中脱颖而出,统一联合女真各部族并吞辽建国,但不是所有战士都姓完颜,甚至可以说此时的普通士兵,已经很难找出完颜者。
由部落快速扩张成庞大国家,军政大小管理层都需要人填充,而完颜部自然会被优先安排,阿骨打以两千五百人起事,增加到万人都用了很长时间,侧面印证了纯粹女真人数量少。
至于后面急速‘爆兵’,是阿骨打正式建立金国,下诏收拢契丹、奚、汉渤海、辽籍女真、室韦、达鲁古、铁骊诸部官民,所以低层金兵大多降卒,或者依附而来的其它部族。
普通人想要逆天改命,或许只有拿命搏一条路。
杨长在中路杀得金人节节败退,恐慌的士气快速向两翼进行扩散,其中刘唐在右翼也杀红了眼。
他第一次骑马上战场,就体会到马上作战的妙处,可将有限体力全用来杀敌,当天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总之白色战马被染红,手中的朴刀也被砍卷刃。
战斗刚刚打响,城楼观战的蒲鲁虎发现不对劲,心说怎么刚交战就劣势?杨长的兵不需要休息?
他下城上马刚出了西门,正好迎上前方指挥的黑峰。
“大皇子,情况很不妙”
“我刚刚看到了,杨长的破坏力太强,中路阵型很快就乱了。”
“那不一定是杨长,右翼也有个骑白马的,横冲直闯,极其凶悍。”
“难道有两个杨长?”
蒲鲁虎脱口而出,随后咽了咽口水,自顾自说道:“看来要提前撤离,你先指挥将士再顶一会,我带一队人去汾水,提前在浮桥旁引兵布防,确保大军顺利过河。”
“也好,有劳大皇子。”
黑峰硬着头皮回前线,蒲鲁虎则引两百精骑北遁,往提前选好的退路奔去。
可这厮着急赶到汾水南岸,一身甲胄的蒲鲁虎傻眼了。
原本那熟悉浮桥已经没了踪影,他之前还率大军从这里渡到南岸,现在只剩嵌在河滩固定用的木桩。
“不是,我桥呢?”
“大皇子,岸边的桥墩还在,定是被人破坏了”
“我他娘的没瞎!记得杨长有水军,定是他水军做下的!”
“大皇子,若杨长水军来过,渡河只怕不安全,不如转头去祁县?”
蒲鲁虎听完左右建议,正凝眉犹豫不决之际,一个护卫突然指着上游不远处,大声提醒:“大皇子快看,那岸边好像有船,数量还不少呢。”
“嗯?怎有船在此?”
“定是杨长水军遗下,许是早上破坏了浮桥,到岸上干别的事去了?”
“或许吧”
蒲鲁虎不置可否,也不敢随意登船渡河,正准备沿南岸往上游移动,寻找机会再渡到北岸。
“走”
他的命令还没喊出口,就被南方急促的马蹄声打断,扭头看到自家骑兵飞速迫近,少时来人就到身边驻马。
原来黑峰在他走后,没多久就顶不住压力,已开始向汾水南岸撤离,现在提前派人知会蒲鲁虎,并确认浮桥是否完好。
蒲鲁虎指着浮桥残桩,示意黑峰带人往上游寻路渡河,自己也带卫队向上游移动。
刚跑出一里左右,前方哨探突然折回惊呼:“大皇子,前方发现敌人骑兵,似乎有好几百人,您看”
“杨长在这里也有骑兵?”
“打的汉人旗帜,不是杨长的兵还能是谁?咱们迎头冲过去?”
“冲?你虎吗?”
蒲鲁虎虚着眼直摇头,心说杨长队伍战斗力夸张,我就两百护卫冲得过去?
“快,马上折回浮桥附近,抢下空船自己摇橹过河!”
“是。”
只一里路,转瞬就到,空船还在。
南方远处腾起的烟尘,说明败军已经汾水赶来。
蒲鲁虎其实水性很好,今日表现得如此小心谨慎,是因大将娄室就死在汾水,要不是此时形势迫不得已,绝不会这样草率上船。
反复确认没埋伏、河上也没有其它船只接近,蒲鲁虎才沉声下令:“全体登船,先人后马,带不走的马匹,人过去再回来转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