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一颗四轮磨盘重炮的十斤炮子直接砸在了城墙垛口处,马头墙直接被打碎,无数的砖石碎片飞向四面八方,跟开花弹在人群中爆炸的效果差不多。每一个石块都可能是夺人性命的利器。
“啊!啊!”一片惨叫声传来,数十名土司兵捂着脸和身上的伤口哀嚎着倒下。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有的人挣扎了一下便失去了气息。
轰隆轰隆,每一发炮弹击中城墙,都会带来巨大的震动,就像是地震一般,城头的土司兵一个个东倒西歪,连沙定洲自己都站立不稳,用力扶着垛口,稳住自己的身形。
轰隆,一发炮弹越过城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城门大街上,大街上聚集了两千民团士兵还有不断赶来增援的土司兵,这种重炮实心弹一路碾压过去,直接就在路上碾出了一条血胡同,密密麻麻的人群避无可避,一发炮弹就至少带走了数十人的性命,并造成了数十人受伤。
残肢断臂飞溅,血雾漫天,血雨落下,淋了士兵们一头一脸,一个民团士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所谓雨水,定睛一看,满手鲜血,他吓得大叫一声,扔下手中武器就要逃跑,可是还没跑两步,就被一支飞来的羽箭当场钉死在地。
汤嘉宾招呼各门抽调人马来支援,正带人赶过来,就看到了民团要崩,一发炮弹就把他们吓成这样,真是废物。汤嘉宾张弓搭箭,直接把敢逃跑的士兵射杀。他大喊着:“都给老子回去,逃跑者杀无赦!”
轰轰轰,大炮不断轰响,一发发炮弹带着白色尾焰射上城头,爆炸声中,不断有敌军惨叫着倒下,甚至有不走运的,直接从城头被炸飞了下来。一时间城头一片骚动,沙定洲带人疯狂弹压士兵,让他们坚守岗位。
吴荣大吼着,“继续!保持这个频率,再放!”
自从占领了莫朝,并且攻入云南之后,兴华军有个不小的收获,就是缴获了大量的骡马,骡马、驴子虽然不能当战马使用,但是有个好处就是他们可以拉货。搭配上板车,极大增加了炮兵旅的行动效率,炮弹和发射药完全可以由骡车或者驴车来运送,虽然跟不上驮马的速度,但比以前用人力运送要好多了,不仅如此,炮兵也可以轮番乘坐驴车,这样一来,炮兵旅的行军速度竟然可以和步兵相媲美,这也就是兴华军可以同步到达战场的原因。
滋啦滋啦,一桶桶凉水浇在炮管上,很快就对炮管进行了散热,为了保持火炮的射击强度,高衡要求用湿布匹裹住炮管,不断浇水,如此一来,炮管的散热时间大大缩短,因为在发射的同时已经在不断散热。但这种方法会带来一个坏处,那就是可能会让炮管产生一定程度的形变,从而影响整体的使用寿命。
这就是个取舍的问题,如果实在一般情况下,高衡可能不会采用这种方法,但今日攻击昆明城,兴华军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朝东门密集投射火力,也就是所谓的饱和攻击,在最短时间内将更多的炮弹发射出去,那火炮就不能停下,只能采取这种缩短炮管寿命的打法。
好在制造总局不断趋于完备,火炮的炮管回去之后还能回炉重造,跟骑兵一人双马的道理一样,炮兵旅最好也要配置两套火炮,每次出战之后,将火炮拉回去进行维修或者重造,再将仓库里装备的另一批火炮拉出来装备。
持续的炮兵高强度射击直接把土司兵给打傻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凶猛的火力,相对于高平府的野战,射击城墙这种固定目标,连调整角度的过程都省了,兴华军炮兵的射速更快,无数的炮弹一轮轮砸在城上城下,土司兵死成了一片。吴荣还下令更换开花弹,着重对城头守军进行了一波重点打击。
管你是刀牌手还是藤甲兵,他们这些号称对冷兵器刀枪不入的铠甲在热兵器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盾牌直接被破片撕裂成数片,碎片又带走了刀牌手身边更多人的生命,藤甲兵的藤甲被开花弹炸得四分五裂,士兵在火光和血雾中原地消失,变成了一地烂肉。
“呕!”一个土司火铳兵看见身边的同伴变成了零件状态,甚至还有一条手臂飞上天空然后落下,就挂在他的肩膀上,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地狱一般的场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个刀牌手扔下盾牌,发疯一般往楼梯口冲去。应该是惨烈的场面让他精神失常,他已经没有任何抵抗意志了。沙定洲揪住他的衣领,一刀捅进他的胸腹之间,那人惨叫一声便瘫软在地。沙定洲疯狂吼叫道:“谁敢下去,这就是下场!”
汤嘉宾带来的支援部队也没法上城,越过城头的炮弹不断落入大街上集结的兵马之中,带走无数人的生命,他们可不是兴华军那种钢铁战士,望见城头的惨状,谁不要命了还往上冲。
昆明一片混乱,城上的士兵想下去,城下的督战队又挺起长枪逼着士兵上城,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真是炼狱一般的场景。
高衡摇摇头道:“乌合之众,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兴华军的对手。炮兵步兵推进,压上去,攻破东门,骑兵做好准备,以营为单位,包抄南北二门,留下西门空缺。”
掌旗兵挥舞令旗,兴华军立刻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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