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那一年,裴家动乱占了帝都,整个帝都沦陷,无数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那一个严冬,还要冷上几分。
她在滇南出生长大,实在不喜欢帝都这样四季分明的气候。
尤其是冬天,冷的人恨不得一天到晚宅在房间里,半步都不要出去的好。
但于司星来说,天气的严寒却并不是最大的折磨,她与宫泽这一场婚姻,才是让她数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司星并不在意宫泽身体上的残疾,她甚至在嫁给他的时候,真的想过,两个人就这样搀扶着度过一生,也算不得太糟糕。
可是宫泽的性子一日比一日阴郁,一日比一日可怕。
司星不是圣母,她也给过宫泽机会,只是一个男人床笫之间雄风不振,向来是对自尊打击太惨重了一些。
宫泽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让人害怕。
司星并不打算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感化宫泽,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算是赎罪,也赎够了。
而宫泽能想通,无疑也是好事。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剩下互相折磨,那能和平分手,再见还是朋友,倒也是好事一桩。
今夜是宫泽的生日,过了今晚,他们就再不是夫妻了。
这也是宫泽最后的一个微末要求。
司星并不认为这个要求过分,甚至,如果陪宫泽好好过一个生日,就能换来他们两人好聚好散的话,司星觉得已经算是上天偏爱于她了。
司星换了一条纯白的长裙,细细的化了淡淡的妆容。
如今她和宫泽处在分居的状态,而宫泽的生日宴,是设在他如今独住的那栋小楼的。
司星收拾妥当,下楼,佣人拿了狐裘过来,给她披上,司星攥住手袋,看了一眼外面飞扬的雪花,蹙了眉尖轻轻抱怨了一声:“真冷。”
“太太,我给您撑着伞吧。”
司星点了点头,佣人推开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飞来,司星打了个冷颤,连忙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宫泽坐在轮椅上,偌大的落地窗外,雪花渐渐飘洒的绵密了起来,佣人们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宫老太太的声音,时不时会有些尖刻的响起。
宫泽扶着轮椅的扶手,心里厌烦而又烦躁。
“她怎么还没过来?”
宫老太太走过来,不满的对儿子抱怨。
“您还是先回去吧,您在这,怕是她待不了两分钟就要走,到时候所有计划都得泡汤。”
宫老太太不满的哼了一声:“她得意不了几天了,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她被人睡了弄大了肚子,她还怎么有脸在我这个婆婆面前摆架子。”
“您先回去吧!”
宫泽听了这话只觉得刺耳,虽然他自己答应了这件事,但是司星到底是他喜欢的女人,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要便宜他那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儿堂哥,宫泽心里又怎么能痛快的起来。
自己不能碰,却要看着别人睡她,宫泽想想都觉得沤火。
“阿泽,你心里还不痛快?你想想,你忍下这一口气,咱们将来的日子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