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在房里喂饱了女儿,换过尿布,关漓才出去。
甫一拉开门,阳光立即争抢着涌入室内。
适应过光线,她抬眼逡巡四下——
静悄悄的,没有沈冬七的踪影,但水缸旁的木桶和扁担也不见了。
应该是挑水去了?
还算自觉,没有心安理得白吃白住。
关漓抬步往前院去,靠近正殿,听见里头传出清脆急促的木鱼声。
知道空阳在做早课,便没有打扰,穿过绿意弥漫的回廊,将庵门打开条缝隙……
坡下光景一览无余,空无人影。
她这才放心下来,转身,寻到昨夜从地痞身上扒下来的几套衣裳,拎回后院去。
缸里还剩少许水,关漓洗漱过后,端起墙根下的宽口胖肚瓦锅,进入灶房。
灶房低矮狭窄,关漓眼睛一扫,就找到装米的瓮罐,揭开,才发觉米也只剩一层底儿了。
她抓起一小把米,放在手里捻动,又糙又碎,和她空间里的白米没法比。
犹豫片晌,关漓默默叹了一口气,心里寻思着:
等从坊间回来,得编个借口拿半袋子白米出来,就说是自己做工挣来的?
饥肠辘辘,她顺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薯片,“咔滋咔滋”当早餐嚼。
有了饱腹感,关漓立马卷起双袖,将瓮罐里的碎糙米,尽数倒出来。
舀光了缸里的水,才勉强盛够煮粥的量。
蹲在泥灶前,关漓偷偷取出打火机,几下就引燃了枯枝,迅速把几根粗木柴塞进灶膛里。
木柴受潮未干,不多会儿,后院里就全是呛人的浓烟。
灶膛里的黑烟源源不断冒出来,关漓被熏得泪眼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咳咳咳……”
她边咳嗽,边迅速后退,心里庆幸没有擅自在灶房里煮饭,否则,还不得熏死在里头。
“砰”,背脊忽然撞上一堵肉墙。
还没反应过来,后脚跟就被什么绊中,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踉跄了起来。
“当心水桶!”沈冬七嗓音从耳后传来。
话音未落,关漓感觉腰间一紧,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整个人就跌入他怀抱里……
关漓迅速推开他,弯腰跑到烟雾淡薄的位置,扶墙擦泪。
黑烟缭绕,沈冬七迅速卸下扁担,水桶重重落地,洒出少许水花。
他嗓音低沉,含着无奈,“柴火湿,火要猛些才不呛烟。”
话落,长腿快步迈到泥灶前,用枯枝拱了些草木灰出来,底下镂空,火舌顿时呼呼舔着瓦锅……
黑烟渐渐消散了大半,关漓眼眶湿润,揉了揉,便快速拎起木桶,帮忙将水倒入缸内。
水缸有半人高,两桶水下去,只铺了层底。
沈冬七二话不说,继续勾起木桶,余光瞥见堆在盆里的脏尿布和衣物,顺手揣在腰间,就飞快钻出了后院……
关漓没留意到这些,手里抓着蒲扇,呼呼煽风。
一锅粥咕嘟咕嘟沸腾,关漓揭开锅盖,热得大汗淋漓。
正准备去摘些菜,一扭身,就见空阳背着满篓的菜蔬,快步小跑过来。
关漓有些惊诧,脱口问:
“这么多菜,是把菜地里的菜蔬全摘了吗?”
虽然庵里现在住了三四个人,可这么多瓜菜,又不耐存,短时间内不消耗掉,就要发蔫变坏了。
空阳把背篓倒翻,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全倾撒出来。
关漓蹲过去,瞧见地上有好几种菜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