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陛下从未同意。”
“那今日之事?”慕容峥接见使者时有一种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连起来了,拓跋扈受伤,拓跋翡玉要离开,姜暄和也要一起离开。
直到今日有了接应他们的人来自己面前陈情,他的疑虑终于燃烧起来,变成某种实质性的,会灼伤人的东西。
所以就算姜暄和露出不解和失望受伤的神色,他也一定要问个清楚。
作为帝王,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妃子与外臣有所共谋。
姜暄和也明白,若再提自己和拓跋扈的友谊只能火上浇油。
可慕容峥也明明白白不信她是想离开为他分忧,还能如何?
“陛下,臣妾说不是臣妾,陛下可信?”
慕容峥没说什么,拂袖欲去,姜暄和也只是看着那背影,没有再出言辩解或挽留。
等慕容峥远去,她立刻去了拓跋翡玉处。
“使者已经来了,求见皇上要接你们回去。”
她语气冷冷的,除去被质问的心情不佳,还有她明白,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拓跋翡玉做的了。
传消息出去是敏妃这个身份不能做的,她也从未动念。
不管慕容峥信不信,她总要把事情弄清楚了才不算白被冤枉。
拓跋翡玉在看着药罐子,苦味弥漫,显然拓跋扈还是不大好。
“你知道我弟弟的情况,他必须要走了。”
姜暄和说不出话,她也是一样的希望,但接下来的话谁都不好说。
拓跋翡玉撂下蒲扇,撩了下有些乱的鬓发,看着姜暄和,“之前只是本宫自己想回去,使者便出发了,如今只不过是多带一个人走。”
她看得出姜暄和夹在中间的为难,也看到她发红的眼睛,她语气里也没有那兴师问罪的意思,但连日来的困顿让拓跋翡玉也没什么好脾气。
“你有时间问我,不如去问问你们皇上为何不让我弟弟离开,难道让他死在这里会更好么?”
闻言姜暄和倒吸一口气,“陛下他……可你们使者进京为何不通报?难不成是想偷偷离开?”
拓跋翡玉不言,无声胜有声。
姜暄和摇摇头,“你这样犯了忌讳,陛下怀疑是理所当然的。你是让谁从宫中传的消息?”
“没什么犯忌讳的,我离开本是理所当然,也是你们皇上同意了的,眼下我弟弟垂危,你们束手无策,难道还不能让我把人带走?”
拓跋翡玉再不看姜暄和,她还要照看药汤,不欲多说。
姜暄和也找不出她无理之处,可事情到此还是没有一个可以平和解决的出口。
二人一坐一站沉默了良久。
拓跋翡玉端了药进去再出来,看她还在这,便开口问她,“你呢,要继续待在这是非之地,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我看你也不想额头上再多几个窟窿吧?”
什么窟窿,哪有这么夸张?
“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这也是大事,你去异国他乡肯定要丢掉所有的故旧。我们的身份固然可以照顾你一二,但要生活下去,诸多地方都适应下来,肯定还是要看你自己。”
她说得没错,可姜暄和最大的顾虑不是这个。
果然拓跋翡玉也看出来了,笑着摇头,“是不是舍不得慕容峥?”
“有这么明显吗?”姜暄和抬手压了压眼角,又有些委屈。
为什么旁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看不出?还是说他的疑心一冒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