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鸭、鱼、肉、萝卜、白菜……
李青疯狂买买买……
不亦乐乎。
朱厚照亦不亦乐乎。
终于啊,可以光明正大的御驾亲征了!
只有杨一清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皇上,万不可亲征啊!”
“有何不可?”朱厚照哼道,“莫非杨卿以为朕不知兵?”
“……”杨一清深吸一口气,道,“千金之躯,坐不垂堂。皇上万金之躯,身系江山社稷,百兆生民,岂能亲临险地?”
朱厚照愠怒:“难道在你们眼中,朕是纸糊的不成?”
杨一清一滞,继而悻悻改口,讪讪赔笑道:“臣可不是这个意思,皇上英勇神武,用兵如神……”
相处这么久,小皇帝什么尿性杨一清心知肚明,只能顺毛捋,否则,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听进去一个字。
好一通马屁之后,见皇帝嘴角逐渐勾起,他这才道:
“皇上不是将才,是真正的帅才,为帅者重在指挥,千军万马如臂使指,料敌机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很少拍马屁的杨一清,此刻却是马屁狂拍,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杨一清可是曾经分量最重的封疆大吏,朱厚照明知他在拍马屁,却仍遏制不住的开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还是出自倚重的臣子之口。
当然,若是出自李青之口,爽感势必更上层楼。
见皇帝嘴角难压,杨一清便知方向对了,忙再接再厉,道:“真龙天子,四海共主,天子剑一出,谁与争锋?念之所至万里之外兵戈如潮,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啊哈哈……”
朱厚照终是笑出声,笑得猖狂。
见状,杨一清提着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呵呵……”杨一清赔笑道,“皇上只需坐镇中枢,挥一挥衣袖,鞑子必然丢盔卸甲!”
“哈哈……说的好!”朱厚照大乐,略一沉吟,道:“算了,那朕就不亲征了,不过打还是要打的,先让边军做足准备,军粮器械方面杨卿你多费费心,你做了那么多年的边镇总兵,对这方面了如指掌,辛苦一下。”
“这是臣的本分。”杨一清忙恭声称是,同时,也有些梦幻:皇帝这就答应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皇帝想亲征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常来说,就算答应不亲征,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如此干脆。
“皇上,君无戏言啊!”杨一清道。
“当然!”朱厚照傲然道,“朕何曾出尔反尔过?”
“这……”杨一清细细回想,虽说皇帝性格跳脱,但重大事件上并未有过说话不算数的情况。
旋即,他隐隐有所明悟。
是了,皇后娘娘分娩在即,皇帝马上就要当父亲了,玩心自然会收敛一些。
“皇上圣明。”
杨一清真正放松下来,面容带笑,拱手道:“若无其他吩咐,臣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朱厚照笑呵呵点头。
目送杨一清的背影消失在雪花中,朱厚照这才轻声自语:“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先准备着吧,待准备的差不多了,朕再出马……”
“嗯……正大光明的亲征是不行了,且不说百官会玩命反对,朕也不能自毁江山啊,还是迂回一下吧,是时候给自己建一个小号了,比如……
威武大将军!”
朱厚照暗自打着小算盘,咧嘴傻笑……
啊~哈哈……看老子亮瞎你的狗眼!!
~
时光继续流淌,又是一年。
正德十二年,刚过子时,李青便点燃了鞭炮引线。
‘滋滋滋……’
火线燃得极快,刹那间,‘噼里啪啦’声便骤然响起,大红纸屑崩的到处都是,小院儿荡起烟雾,
李青用力呼吸着刺鼻的硝烟气味儿,脸上露出享受之色……
紧接着,夜空深处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哪怕隔着夜色,都能看到升腾起的烟雾,隐约间还能听到小孩子的嬉笑声,那是炮仗、零食、压岁钱、新衣裳……带来的满足。
“可惜,游山玩水的伯虎并未回来,嗯…,多少有些美中不足。”
李青小小的惋惜了下,拍拍手,准备回屋再喝两杯,这炮仗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下来。
刚到檐下,李青脚步倏地一顿,回头凝望墙头,
夜色下,一颗脑袋冒出头来,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他艰难地爬上墙头,正好跟李青来了个对视。
“别动手,青爷,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