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刚从参赛选手变成裁判,立即就开始指指点点,进一步分化文官集团。
不过,在李青的引导下,这场风波并未持续多久,不到一个月便落下帷幕。
内阁小胜,六部也没吃亏,倒是都察院这个拱火的小老弟,啥好处没落着,还挨了一顿大逼兜儿。
惨是惨了点儿,但一点儿也不冤,明明不是一个圈子硬往上凑,你不挨打谁挨打?
但,风波是平息了,君臣之间的关系却并未缓和,文官对皇帝的抵触依旧强烈……
这边,
李宏、朱婉清也把话说开了,将婚期定在两年后,届时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为此让步。
朱婉清往金陵去了一封信,让爹爹派人来接她,李宏也在为去河套任职做准备。
李青解决了君臣对垒,又开始了咸鱼生活,除了每天去内阁处理一个时辰的公务,整日悠闲。
~
宫中,朱见深难得清闲下来,带着贞儿在御花园散步。
贞儿情绪依旧低落,脸上看不出一丝喜色,无论朱见深怎么做,都无法改变她郁郁寡欢的状态。
“贞儿,你就不能……”朱见深累了,苦笑道:“你老这样,朕也难过啊,别再沉浸过去了,行吗?”
“让皇上难过,是臣妾的不是,”贞儿幽幽道,“臣妾如今年老色衰,碍皇上的眼了。”
“……你知道的,朕不是那个意思。”朱见深捉住她的手,温情地看着她,“纵天下女子加在一起,也不及你万一,朕喜欢你,与美色无关。”
两人脉脉含情对望,良久,贞儿败下阵来,扑进他怀里抽泣不止……
朱见深轻叹一声,只是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也不安慰。
许久,贞儿抬起头,朦胧着婆娑的泪眼,仰望着他。
朱见深温柔地抹去她的泪痕,轻笑道:“贞儿哭起来都那么好看。”
贞儿不禁破涕为笑,嗔了他一眼,“哪有啊,臣妾都老了,可比不得她们……”
她语气转淡,最终化作叹息:“唉……!”
这一叹,包含了太多。
叹息之后,她释然了。
接受了儿子夭折的事实,也接受了自己年老色衰的现状……
“皇上。”
“嗯,你说。”
“臣妾想去浣衣局走走。”贞儿轻声说。
朱见深颔首:“摆驾!”
…
浣衣局,
皇帝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倍加谨慎小心,唯恐出什么岔子,就连负责管理的太监也是如此。
尤其是当初那位大太监,再次看到贞儿,他差点儿吓破了胆。
我滴个乖乖嘞,我当初可真是泼天的胆子……他头都快低到地上了,生怕被贵妃娘娘认出来。
好在,朱见深和贞儿很快就走开了,不然吓都能吓死他。
二人根本没注意到这大太监,挽着手漫步,所到之处跪倒一地。
逛了会儿,朱见深突发奇想,道:“贞儿,咱们去那次相遇的地方走走吧?”
“嗯…好。”贞儿轻轻点头……
库房很大,足有好几间房子加在一起那么大,洗涤好的衣服分门别类,码放在各个区域。
由于视线的遮挡,库房里的人并未第一时间过来见礼,怀恩见状,喊了句:“皇上驾到。”
霎时间,相对静谧的库房嘈杂起来,接着,一个年长的宫女领着两个宫女,两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下跪行礼:
“奴婢们,拜见吾皇万岁,拜见…娘娘!”
朱见深颇感扫兴,瞪了眼怀恩,摆手道:“都起来吧,你们先出去。”
顿了顿,一指怀恩:“你也出去,没一点眼力劲儿。”
“……是,奴婢遵旨。”怀恩也跟着奴婢们悻悻退去。
贞儿突然扯了扯朱见深衣袖,一指那个头最矮的小太监,“皇上……”
朱见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个矮小背影,随即消失不见,他连忙喊道:“怀恩!”
“奴婢在。”怀恩又进来了。
“去把刚才……个头最小的奴婢带过来。”
“是。”怀恩又出去了。
少顷,怀恩又进来了,“皇上,是他吗?”
朱见深看向贞儿。
“是他。”贞儿说。
朱见深点头,“怀恩,你出去吧。”
“是…”怀恩又出去了。
朱见深这才打量起小奴婢,只见他穿着松松垮垮的不合身衣服,估摸着也就六七岁,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小身板微微发抖。
“抬起头来!”朱见深说。
小家伙儿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
朱见深看清其模样,不由一怔:好漂亮的小家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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