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青握拳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
唾沫横飞的朱见深,立时戛然而止,讪讪道:“爱之深,责之切;你那干儿子既有为国效忠之心,理应鼓励才是;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
巴拉巴拉……
又是一通软输出。
李青好笑道:“行了,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走了。”
“嗯?”朱见深不满,“现在场面话都不说了吗?”
“……对了,银子你确定拿的出来吧?”
朱见深傲然道:“那是自然,钱可都在内帑呢,无需看户部脸色。”
说罢,他看向李青,等着那三个字。
“……臣告退!”李青满足了他。
“嗯,先生慢走。”朱见深舒服了,这三个字是他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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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儿。
李宏正在择菜,见他回来立即拍拍手,挤上前,“干爹,皇上同意了吗?”
“瞧把你急的……”李青好笑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李宏欣喜不胜,激动道,“干爹,现在可以说去干嘛了吧?”
李青走到石桌前坐下,“嗯…这次要出远门,去河套,草原诸多部落投靠大明,给他们找一个栖身之所。”
李宏跟上来,坐在李青对面,问:“那会打仗吗?”
“你就那么喜欢打仗?”李青黑着脸,“就你这样的去了战场,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干爹莫要小瞧孩儿。”李宏自信道,“这些年我可是一直苦练功夫,不是吹,三五人近不得我身。”
李青嗤笑:“战场不是打架,那是拼命,还三五人近不得你身,一刀下去就让你魂归黄泉。”
“……孩儿有那么差劲儿吗?”
“等你真正见识到战场的残酷,你就知道了。”李青淡淡道,“还有啊,莫想着干爹在庙堂搅动风云,会有助于你以后的仕途之路,恰恰相反,干爹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日你若涉足庙堂,只怕会举步维艰。”
“啊?”李宏大感惊诧,“干爹,你就……没有朋友吗?”
“呃……”李青尬住,眼下好像…还真没什么朋友。
于谦已经告老还乡,石亨也是半退休状态,石彪倒是稍稍年轻些,但也快五十了,估摸着等到李宏崭露头角,他也到了退休的状态。
武将的政治生涯,普遍比不上文官,因为武将要带兵打仗,而文官……更多是耍心眼子。
两者对身体的消耗,不在一个级别。
“真没有啊?”李宏难掩失望。
李青没好气道:“年纪轻轻,却一心想着仰仗父荫,没出息。”
“你是我干爹,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啊?”李宏倒是跟李青学了个厚脸皮,一点也不觉得害臊。
李青臭着脸,骂道:“你还没踏入庙堂呢,就想着托关系,走后门,我看你也难有什么成就!”
“孩儿只是觉得起点高一些,有助于快速崛起。”李宏讪笑道,“有关系,干嘛不用啊!”
“……你这都跟谁学的?”
“干爹!”
“……下次别学了。”
李宏干笑点头,问:“所以……干爹你真没朋友?”
李青淡淡道:“弱者合群,强者交际,智者独行!还有……”
“还有什么?”
“你很欠揍。”
…
“干爹,我还要做饭呢……”李宏顶着俩熊猫眼儿,一脸欲哭无泪。
李青:“到点儿吃不上饭,你还有一顿。”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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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爷俩闲谈。
李宏很激动,对未来充满憧憬:“干爹,这次去河套可能会打仗吗?”
“大概率不会,不过还是要做战的准备。”李青懒洋洋道,“草原来了这么多人,必须要杜绝一切不稳定因素。”
“那就是说,咱们大明要出兵?”
“嗯,是这样。”李青笑问,“你是不是想着打起来,然后杀敌建功啊?”
李宏一滞,尴尬道:“不瞒干爹,确实有这个念头,但这也不是我想什么,就会发生什么,您说是吧?”
李青摇头失笑:“干爹理解你的心情,年轻嘛,有理想,有干劲儿,很正常;
不过,干爹更希望你能在有干劲儿的同时,始终保持一颗平常心!
过于追求某些东西,往往会失去本心,变的浮躁,亦或走上歧途。”
他轻声说:“这世上啊,没多少人能顶得住诱惑。”
“孩儿顶得住。”李宏认真说,“真的,我保证。”
李青轻笑:“很多人在最初都能顶住,但随着时间推移,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那颗心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金钱,权力,性资源……是每个人刻在骨子里的追求,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gōΠb.ōγg
或许,有人可以靠意志力坚持下来,但在坚持的过程中会很痛苦,所以绝大数人最终都走向了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