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等待,不亚于一场酷刑。
“啊!”
“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不远处传来的每一声惨叫,都让关在这里的家主们一阵胆寒。
萧玉祁十分心机地,原先,将除了周玄霆之外的另外九个人,全部关在了同一间。
随即,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在那九人之中,随机带走一个人。
单独关起来。
漫长的心理折磨,一点一点磨灭他们心中的坚持。
就像是有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平等地悬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尖刀只用细细的丝线挂着,谁也不知道,谁头顶上的那一把,会毫无预兆地掉落。
斩断他们的傲骨,碾碎他们的自尊与骄傲。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养尊处优久了,一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这样巨大的落差,任谁,都无法接受。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有人战战兢兢地询问。
没有人愿意死在这里。
他们目光一致,刷刷地看向了对面那间牢房里,坐如磐石的周玄霆。
“你说会保我们的,现如今,你自己也深陷囹圄,吾等前路未知,周大人可有良策?”
“啪!”
沾满了盐水的鞭子落在皮肉上,凄厉的惨叫应声而起。
所有人不禁为之一振。
“周大人,可有良策?”
周玄霆何尝不气?
可是,生气,辱骂,又有何用?
他骂干了口水,用尽了力气,那皇帝小儿,干脆连一口水,一粒米都吝于给他。
“尔等放心,静候时机。”
一群酒囊饭袋,安乐窝里住久了,脑子都被薛良奇的酒池肉林腌入味了吧?
一个个的,关键时候不顶用,满肚子花花肠子。
就盼着他当这个出头鸟,
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兄弟情深,祸福与共。
眼下,真的到了祸福相依的时候,他无需刻意去看,单看他们这群人的眼神,他都能猜到他们心中,俨然打起了退堂鼓。
足足六个时辰的心理折磨。
从天黑,到天亮。
精神早已紧绷到了极致。
萧玉祁一身便衣,四处走访。
他得亲眼看着满目疮痍,一点一点建立新生,才能安心。
泾县的百姓们都认得萧玉祁的那张脸。
一个得天庇佑的君王。
将他们,从深渊绝壁中,拉扯出来,一步一步,迈向崭新的大道。
“陛下您来了?”
“陛下您瞧,我们这儿的水井,又重新往下面挖了丈余,是这一片挖得最深的一口井呢!”
为首的人,穿着一件桑麻的短襟褙子,衣摆扎进裤腰里,古铜色的双臂上,沾染了大片的尘土,头上包着的头巾也是灰扑扑,像是
但他黝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腰间紧紧地捆着一根粗壮的麻绳,手里的铁锹递到了旁人的手中,随即解开腰间的麻绳,换下一个人进井里继续挖。
边上的人也没闲着,男女老少齐齐上阵,将挖出来的碎石一块一块地搬到不挡事的位置垒起来,又将挖出来的黄土装满簸箕,再一担一担地挑走。
纵使荒草丛生,黄土漫天,他们依旧勤勤恳恳地建设自己的家园。
陛下乃神明庇护的天佑之子,他说挖深井,有地下河,那便一定能挖出地下河。
进城的人络绎不绝。
必须要经过大夫把脉,看守城门的士兵仔细盘查之后,方能进城。
短短几天,便抓到了许多心怀不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