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管是夏弥还是诺诺都隐藏得很好,甚至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表现,但是路明非还是能看出来那种对绘梨衣的警觉。
div css=&ot;ntentadv&ot; 显然谁都明白白月光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夏弥深觉自己皇后娘娘的位置受到的挑战,虽然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甚至对把绘梨衣变成自己人跃跃欲试,可路明非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小师妹没准儿心里正把绘梨衣当做洪水猛兽来提防呢。
那是雌兽被敌人入侵领地时的表现,对婶婶和路鸣泽来说路明非就是入侵他们那个小小领地的敌人。叔叔勉力支撑着的小家就是他们的避风港,路明非忽然插足其中就像是狼王从外面带回来另一只幼狼,族群中的母狼当然会万分警觉。
其实想想自己也从没融入过那个家里,路明非心想,虽然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但只是借住在一个屋子里的旅客罢了,等到了时机他就得离开那里再也不能回去。路麟城和乔薇妮给婶婶寄了很多钱,路明非知道婶婶靠着这笔钱送路鸣泽和他一起上了仕兰中学这样的贵族学校,还给叔叔换了辆丰田、给家里重新购置了家具,这么看来他其实不欠他们的。
夏弥和师姐也像是警惕的雌兽,但她们并不那么敌视绘梨衣。很少有人能真的敌视她,因为她太弱小了,弱小得像是所有人都不忍心去欺负她。这也是路明非能放心把绘梨衣交到她们手中的原因。
况且有夏弥这个龙王在,虽然相比诺顿芬里厄之流是要拉了一点点,但好歹是个初代种,掌握至高的权与力,绘梨衣能跟在夏弥身边说不定能有办法解决身体里的隐患。
更更更重要的原因是,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危险,路明非觉得危险的事情就该男人去做,女孩没必要掺和其中。风间琉璃已经向楚子航小组揭开了底牌,他们将亲自潜入蛇歧八家调查源氏重工地下死侍豢养池的真相,一旦得到证据卡塞尔学院将不再置身事外。
这会是一场危险的战争,楚子航作为小组的组长有权力选择在什么时候引入学院的力量,而他选择的时机是在两周之后。
也就是迪里雅斯特号抵达东京并进行全面检验、维修之后,他们进行极渊行动的时候。在此之前这支小组在日本的敌人将只有猛鬼众,在此之后他们的敌人还要加上蛇歧八家。
“我的爸爸是个各种意义上的人渣,如果是我来评价他的话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你要问我是否曾看透他的眼神……”恺撒犹豫了一下,
“没有,我从没看透过他。”
路明非笑笑,如此看来果然是他想多了,自己是和叔叔婶婶生活了很久才能看出那种眼神,而恺撒很小的时候开始庞贝就没有再陪伴他。
“我以前挺穷的,住在婶婶家里,虽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可是没有觉得那里像是家,婶婶不喜欢我,我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路明非说。
他们随后陷入沉默,随后路明非忽然心中一动,想现在叔叔婶婶他们在干什么呢,算算时间他也有一年多没有回去过了吧。
当初从那座小城里离开的时候婶婶是笑得最开心的,大概因为终于能不用再见到他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隐隐有点不舒服。
路明非其实挺同情婶婶的,还有点怪她的意思,就像叔叔说的婶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自私且自尊,絮絮叨叨只想着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路明非觉得自己委实也没做错什么,好像他生在乔薇妮和路麟城家里就是他的错,他就该被婶婶和路鸣泽欺负一样。
也不知道下一次回去再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这一次大概不会有机会再在日本见面了吧。路明非心想。
他已经看到东京半岛酒店了,那栋建筑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像是路明非曾憧憬的那些cbd里富丽堂皇的屋子。
这时候路明非的手机开始振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师兄师兄,我和诺诺姐把绘梨衣借走咯,明天还给你。
爱你的师妹。”夏弥的头像闪烁,还带了个卖萌的猫猫表情。
——
“威斯汀不愧是威斯汀,高级酒店就是高级啊。”叔叔扛着大包小包闯进早已由服务生打开香氛系统和供暖系统的套房,抖索着全身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样。圆鼓鼓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的路鸣泽背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旅行包紧随其后,一进房就丢了身后的负担跟狗似的吐着舌头喘着粗气把自己扔上了沙发。
“又不是什么旅游季,樱花也全谢了,东京城里都得是小日本开的青年旅社,你们两个败家爷们有点钱了就想怎么花出去是吧?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再多的钱也不够你们这么花的。”人至中年身材已经开始有些发福的婶婶落在最后,一身轻巧没拿行李,穿着高领薄毛衣踩着长筒靴,头发打理成烫染的大波浪,倒也算是很有些富态。
这里是惠比寿的威斯汀酒店,距离那家chateau joel robuchon法餐厅所在并不算远,站得高些甚至可以互相看到。
叔叔婶婶领着路鸣泽在路明非被恺撒拖上悍马的一瞬间下了那辆从成田机场赶到此处的黑色旅游车,命运如此奇妙,他们只差不到十秒钟便能在这异国他乡重逢。
路明非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之后婶婶深觉自己和鸣泽这辈子都很难再追上乔薇尼和她儿子了,于是痛定思痛要望夫成龙让叔叔辞了公务员的工作下海开了足浴城,没想到老路家的男人居然很适合吃这碗饭,短短一年时间叔叔的足浴城已经颇具规模,前些日子甚至开了分店。
恰巧下个月路鸣泽也要去国外留学了,叔叔就说带他们娘俩先出国来长长见识。
命运的齿轮在此刻缓缓转动,冗长的宿命终于迎来自我的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