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鹦鹉站在书房门前,透过半开的门缝,隐约能看到书房内昏暗的灯光和散落一地的书籍。她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书房内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只有一盏孤灯在书桌上摇曳,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芒。刘休龙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背对着王鹦鹉,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和落寞。
此时,刘休龙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默,他以为是之前来过的白主再次不请自来,于是冷淡地说道:“本王不是让你拿出去吗?本王现在不想吃东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不耐,似乎对这一切感到厌倦。
王鹦鹉听到刘休龙的话,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明白刘休龙此刻的心情不佳,王鹦鹉看着刘休龙疲惫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但她还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柔和:“殿下,是奴婢,王鹦鹉。我给您送了些点心过来,您要是饿了,就请吃点吧。”
刘休龙听到是王鹦鹉的声音,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王鹦鹉放在桌上的点心,轻轻叹了口气:“鹦鹉,你有心了。但本王现在真的没有胃口,你退下吧。”
沈婕妤坐在花厅的软垫上,怀里抱着她那聪明伶俐的儿子荣期。荣期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小手不停地指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嘴里嘟囔着:“阿母,雪……雪…玩雪…”
沈婕妤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荣期的小手,转头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带荣期去找十二皇子吧,他们年纪相仿,应该玩得到一起去。”
吴淑仪坐在沈婕妤对面,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宫装,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却难掩眼中那丝刻薄的意味。她的儿子四皇子刘休玄与三皇子刘休龙之间的不和早已是宫中公开的秘密,而她自己的位分也始终在路淑媛之下,这让她心中始终有股难以名状的怨气。
吴淑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她轻咳一声,似乎是为了引起沈婕妤的注意,然后缓缓开口:“沈妹妹,你让你的宫女可得注意点,别让荣期玩闹太过了。”
沈婕妤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吴姊姊,这是为何?荣期不过是与十二皇子寻常玩耍罢了,何来玩闹太过之说?”
吴淑仪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她看着荣期那圆滚滚的肚子和短短的小手小脚,挺可爱的,对沈婕妤说道:“瞧瞧咱们的小荣期,年纪尚小,聪明伶俐,举止文雅,又懂事听话,可不像他三哥一般轻浮。”
沈婕妤听到吴淑仪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看向荣期,又转回头看向吴淑仪,轻声问道:“吴姊姊这是何意?武陵王他怎么了……”她的话未说完,但语气中的疑惑已经溢于言表。
吴淑仪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对刘休龙的嘲讽。她望着沈婕妤,缓缓开口:“瞧瞧咱们荣期,年纪尚小,言行举止都显得那么得体。可那武陵王呢,都已及弱冠之年,还这么轻浮,沈妹妹不知道吗,前几日,主上为刘义康之事烦心不已,朝堂之上气氛紧张,难得去华林园散散心,谁知道武陵王却在华林园内与宫女、太监嬉戏,完全就是个没事人一样,全无皇子应有的庄重,真的算是撞主上枪口上了。”
一个位份稍低的李美人掩嘴轻笑道:“婕妤娘娘不知道吧,嫔妾听说,武陵王居然说出要封一个小小的宫女为侧妃的胡话,皇室威严,又岂能容许他这般胡闹放肆。武陵王这等轻浮之言,惹得主上大怒,听说可是训斥了半天,现在武陵王可是在昭宪宫闭门思过呢,听说禁足十日。”
沈婕妤的眉头轻轻蹙起,她轻轻抿了口茶,她微微倾身,听着李美人说话说道:“这皇子纳王妃,侧妃都是按着礼法的,虽说咱们大宋不似前晋那般皇权凋落,依仗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世家大族,但是主上也是看重世家大族的,毕竟百年望族,王妃也好,侧妃也罢,这都是世家的,一个小小的宫女,估计就是尚方奚官的贱人,连个寒门都不是,武陵王真的要是喜欢,悄悄收了就是了,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真是的。
“这还用说,自然是路淑媛惯的,路淑媛对武陵王的溺爱,可是人尽皆知。”吴淑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恰到好处地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哦?此话怎讲,吴姊姊?”沈婕妤好奇地追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吴淑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们看看昭宪宫中的宫女,哪一个不是经过路姊姊精心挑选的?美艳不可方物,简直就是人间尤物来伺候武陵王。武陵王终日与这些宫女为伴,你们说,这岂不是更加助长了他的放纵?”她的话音刚落,几位妃子便纷纷附和起来,有的点头称是,有的则低声议论着武陵王的传闻。
沈婕妤轻轻掩嘴,她的笑声中带着几丝对路淑媛的嘲讽意味,那笑容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却带起了一阵阵涟漪。她微微侧头,望着周围的几位妃子,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锐利地说道:“这路姊姊宫中宫女佳丽如云,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只是,本宫时常在想,难道她就不怕哪一日主上兴起,移步昭宪宫,看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宫女,万一来了兴致……”她的话语故意停顿,其他几位妃子面面相觑,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的则只是低头不语。
吴淑仪的嘴角轻轻上扬,她笑得那么温婉,却又带着几分狡黠。那双明亮的眼睛在众妃子间流转,仿佛在探寻她们内心深处的反应。她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般流淌而出,柔和而又不失力度。“本宫也不敢呢,这路淑媛,虽然位分在你我之上,但主上对她的态度,真可谓是不咸不淡。一年才去了昭宪宫几次,要是路淑媛没有武陵王这个儿子当依靠,哪里能嘚瑟起来,她恐怕也会和蒋美人一样,被主上遗忘吧。”
身旁的杜美人微微倾身向前,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和戏谑:“嫔妾听说路淑媛对武陵王的溺爱,可真是出了名的。这武陵王十四岁那年,居然还有一次吵着要和路淑媛同寝呢,简直没羞没臊。”她的话语在众妃子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的妃子掩嘴轻笑,有的则微微皱眉,仿佛在思考这其中的意味。
吴淑仪冷笑道:“你们瞧瞧,这母子情深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那时候武陵王还是个孩子,或许情有可原。可如今武陵王已经长大成人,都十八了,居然还是这么轻浮,居然嚷嚷着要纳宫女当侧妃,难道不知道规矩吗,这王妃和侧妃可都是家世有头有脸的,难怪被主上责骂武陵王,真是被路淑媛宠得无法无天了。”
此时,杜美人恭维道:“说到底,还是吴姊姊教育有方,四皇子南平王得主上宠爱,文采出众,在诸位皇子之上。这才是真正的有才有德,值得主上器重。”
王鹦鹉这几日觉得宫里有些冷清,刘休龙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嘻嘻哈哈地来烦她,而是独自在昭宪宫闭门不出。她看着紧闭的门窗,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却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毕竟,那日被主上训斥,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