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王婆,你也太黑了吧,我大哥他刚搬来的时候,租金都没超过一百块,你漫天要价,到头来还要说我们占你便宜,你当我王仲傻逼呀?”船长的神儿终于回来了,在市井中厮混,撒泼犯浑,拌嘴吵架,他样样精通,前几回因为欠钱理亏,所以干不过王婆,这回可是得理不饶人,袖子都撸起老高,是你太黑,别怪我不尊老爱幼。
“呦呵?闲价高,不租就是了,怎么的?你还想动手?”王婆把眼睛一瞪,久未在众租客面前发威,已经失了锐气,今天正好拿船长练手,她一转身就拎起了身后的大扫把,作势就要冲过来。
“行了,二位,好好说话。”李天一直站着没动,就是想重温曾经在城中村无忧无虑的日子,眼看俩人要动上手了,李天这才出言相劝,“王婆,一回生二回熟,你让一点,这屋子我就租了。”
生意有的谈,王婆立刻止步,作势狠狠瞪了船长两眼,然后又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道,“看你实在,我也爽快,我再让二十,一百三十块怎么样?”
“做你的千秋大梦吧!死老婆子!”
“王仲,你个王八蛋,我跟人家谈生意管你什么事儿?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撕一个试试?”
“……”
李天干脆将身体一横,把二人分开,左边瞪眼,右边劝解才算平了事端,跟王婆谈妥,拿了钥匙上楼。
房间还是李天当年匆忙离开时的样子,后来可能有人打扫收拾了一番,还算干净,但很久没人住了,泛着一股股霉味,推窗透气后,他直接去了船长的房间。
“哥,咱真在这儿住下去呀?”吵完架的船长又像是被人给抽掉了魂儿似的,情绪低落,耷拉着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其实很紧张,怕极了那些放高利贷的,这帮心狠手辣的家伙弄死了红毛的哥哥,后来听说吃了的大亏,他知道是李天干的,说是纠集了一帮人把人家的什么赌场给砸了,现在臭虫也死于非命,他也清楚是这帮人在报复,而且事情会没完没了。
“当然不是,但总要把事情办完。”李天正在欣赏船长出门做生意的行头,道观、道袍,一把折扇,两块招牌,一个招魂幡,一个镇魂铃,一大摞子黄色的符纸等等,还有其他不少零碎。
“那帮人,咱招惹不起哎。”船长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说让我带着大伙杀回来么?”
“我那是气话,你咋就当真了?”船长挠头,很想抽自己嘴巴。
“有气话也不错,证明你小子还有那么一丁点热血?”
“热血?”
“看着臭虫死了,没有任何反应是冷血。”李天严肃起来。
“那你又能怎么样?哎呦,我的哥哎,咱在流云观好好的,干嘛非要回来呀?”
“你只管做你的生意,其他的事儿交给我。”
“不是呀……”
“不是个屁,赶紧换上衣服,出门溜达一圈。”李天才懒的跟他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