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札记的获得十分偶然,也是必然,因为张志强的爷爷张木根便是张子炝这一脉的后人,札记没有传到张子山后人的手里,反而到了张木根的手上,这里面有着一系列复杂的原因,其中无忧子回西山那一次很关键,但张志强暂时还没有办法一一理顺。
四分五裂的张氏宗亲在历史的风雨中飘摇,历经了数次的**、战乱和运动,有的依然根深叶茂,有的如雨打浮萍,而有的已化作了滚滚红尘,往事如烟。
一道红光直冲云霄,将漆黑的群山照的赤色如血,张志强手中的玉扳指亦发出夺目的红光,一张如血的蛛网瞬间出现他的头顶,起初只有丈许见方,但此物迎风便长,瞬间变的巨大无匹,在夜空中浮动,像血色怪物一般张牙舞爪,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和心悸。
发出那红光的地方正是流云观后进紫园的位置,此时的红光已经凝实成了直径数米的光柱,发出嗡嗡的轰鸣,似乎里面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并且躁动不安,张志强望着眼前惊人的景象,一时间口干舌燥,震撼无比,该有的思维和动作全部停滞,无法自己。
“哗”的一声巨响,就犹如山魈怪叫,地动山摇,血色蛛网毫无征兆的扑向了那道粗大的光柱,刚一接触便发出嗤嗤的粗糙声响,好似巨大的烙铁被浇上了玄冰寒水,瞬间蒸腾,团团雾气中,红色光柱一度暗淡并明暗不定,而那血红的蛛网亦是凄厉的嘶鸣,让人闻之变色,气血翻涌,好像内脏都被搅的混乱不堪,噗通一声,张志强竟然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僵持了片刻,红色光柱底部发亮,啵的一声黄光大盛,一道金色之芒蓬勃而出,光柱瞬间增粗了一倍,几乎要把整个道观都囊括在其中,紧接着又是一道绿芒闪现,光柱再度增粗,血色蛛网被数次撑大,碗口粗的条条蛛丝被拉展成了只有筷子粗细的暗淡红线。
啵啵的声音连续释放,橙色、蓝色、紫色光芒依次从光柱底部闪现,很快,巨大无比的光柱在缓缓旋转,周身呈七彩之色释放出炫目的光华,嘭的一声轰响,血色蛛网终于支撑不住被撑的粉碎。
张志强的耳边如炸雷一般,左手拇指如同火烧,玉扳指表面的斑纹炸裂开来,露出暗紫色的光环,光环紫芒一闪便暗淡下去,曾经的玉扳指变成了一枚材质不明的暗紫色戒指,奇冷无比,没有一丝光华,紧紧的箍在张志强的拇指上,仿若生了根一般。
戒指发出的冷气十分霸道犀利,瞬间就沿着手指传导到张志强的上臂,进而四肢,很快就传遍全身。奇寒之气激的张志强从地上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顾不得去看那炫目的七彩光柱,使劲的去拔拇指上的戒指,但此物犹如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寒气越来越重,眼见张志强的须发都已经染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霜,太阳穴两侧开始冒出蒸腾的热气,他立刻察觉到体内的生机在迅速的被封冻,此刻若是不采取果断的措施,他怕是马上就会变成一个人形冰棍。
张志强亦是果决之人,飞快的从腰间抽出匕首,光华一闪,他已经将自己的左手拇指齐根切断,几乎没有感到疼痛,在看那切口处都已出现了闪亮的冰晶,噗通一声,张志强又摔倒在地,好在没有昏迷。
此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寒气正在缓缓退去,快要凝固起来的生机再度勃发,张志强终于松了口气,短短的片刻功夫像是经历了异常凶险无比的大战,伤口处渐渐开始疼痛,很快及疼的钻心起来,左手拇指处的切口开始血流如注。
张志强赶紧扯了衣襟包扎,再看那地上的断指和戒指,周围的绿草迅速冰冻,并且有的已经开始枯黄,他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端的厉害无比,居然能迅速冰冻和掠夺生机,狠辣霸道异常,绝对是一个上古奇物,于是他干脆把上衣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拇指连带戒指一同包裹,隔着数层衣物仍然能感到阵阵寒意。
一番折腾下来却忽略了那个巨大无比的七彩光柱,此物的光华正在淡去,但旋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最后已经看不清光彩的轮廓,在这个过程中,光柱的体积却越来越小,急速的旋转带起呼啸的风声,四周顷刻间飞沙走石,光柱的色彩越来越淡,直至透明,最后发出尖啸声变成了一个光点直冲云霄,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飞速遁去,很快消失不见。
“这怎么可能?”张志强急的直跺脚,再举目张望山腰处的道观,顿时惊的目瞪口呆,整个流云观的主院的中进和后进一片狼藉,借着月光甚至能看到很多房舍的屋顶都已经被刚才的大风给掀没了,最令他关心的是后进回廊的围墙,此时已经塌掉了半边,他在白天做过记号的位置早都无影无踪。
张志强被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并没有看到描述中金碧辉煌的神迹和瑰丽神奇的紫园,现在就剩下了残垣断壁和悬崖,看来祠堂中隐藏的那副古画并不可全信,而先人张子山的手札里也有颇多疑点。
但不管怎么说,此番之举也验证了流云观的秘密确有其事,并且远非如此匆匆一瞥这么简单,而张氏一脉流传了近两个甲子的秘闻也是千真万确,那么拥有这枚紫晶玄戒,也就意味着掌握了开启整个秘闻的线索,甚至是通道,只是刚才自己太急躁,偏听偏信了古画中的暗示才惨遭失败。
唯今之计,必须寻找一处安静所在,全力研究、揣摩那副古画和手札,而对于李天畤的报复、对于其他的一切所坚持的是是非非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想到这里,张志强顿时心痒难耐,甚至连流云观也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