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道童们如临大敌,担心师叔祖整来这么一个吃货会吃穷了道观,平常的香火钱原本就紧紧巴巴,师傅师叔们连轴转跑出去做法事,也仅仅维持个收支平衡,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
于是纷纷跑到白云老道那里数落李天畴的不是,而老道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予理睬,说多了便会板起脸来大声训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道童们的不满就渐渐消失,因为他们发现这吃货挺有钱,也懂规矩,隔三差五就跟着火工道人到山外采买些大米食油等用度,倒也贴补了不少。
更为奇怪的是自从这家伙住进了道观,香火一下子旺盛起来,节假日还能遇到成群结队的旅游团赶来上香许愿,进山的小路被塞的满满当当,这在以往的年景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还不算,不辞辛苦的香客们上得山门来求做法事,都排起了长队,这可把小小的流云观给忙坏了,连扫地的杂工都计算在内统共十来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但李天畤可倒好,除了一日三餐,几乎见不到人影,可以说整个道观就数他最清闲,谁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但饭点儿准来,观内也只有白云道人清楚他的行踪。
李天畤也很无奈,最开始盘恒在观中,他还有一定的目的性,至少要在那块儿大石头上理顺一些东西,想明白一些问题。
因为脑袋里除了以前固有的困惑,还冒出来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朦朦胧胧的很钩心,尤其是那天突然灌输进来的海量的信息,只要能被引起兴趣的,他都要弄个明白方可罢休。
但李天畤渐渐发现自己离不开这块大石头了,仿若一坐在上面就耳聪目明,思维活跃,很多看似麻团般的问题都能轻而易举的拆解和理顺。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李天畤体内的几项异能均被顺利突破,可以运用自如,如臂指使,包括超凡的记忆能力,难以置信的感知力和那个被他自己命名的超视距成像能力。
李天畤曾数度实验,一本晦涩难懂的、半指厚的经书,他从头翻到尾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经文的内容便会一字不落的印入脑海中,绝不会有任何遗漏。
还有感知力和听力,那种恐怖的程度,李天畤自己都能吓到自己,远在山门数里之外,他能辨知香客的人数和大致的年纪,道观后山但有风吹草动,他都能清晰的分辨是鸟兽还是人迹。
深秋时能辩听松针落地的声响,春天能听得嫩芽在枝头绽开的爆音,就连小道童在大殿内悄悄讲他的坏话,他也能在巨石上听的一清二楚。
这种变态的能力与之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于是李天畤愈发沉浸在对自我潜能不断挖掘的陶醉状态中,也渐渐的对很多以前不熟知的东西产生了兴趣,一旦着迷他便迅速投入全部的精力去探究、思索,精神状态往往一下子也变得极为痴狂,忘记了吃喝拉撒、晨起暮眠。
比如,***家的经典著作《太平经》,李天畤早先拿来做记忆能力实验用,印在脑子里后就扔在了一边,原本也一窍不通,无甚兴趣去研究。
但忽然一日,他用意识探望那伴生的灵魂,偶有感悟,于是《太平经》中关于‘精气神’和‘天地人’的要理突然从脑海中跃然而出,他看得几句便迅速迷了进去。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李天畤忽然闯入了白云老道休息的斋房,把对方吓了一大跳,搞不清楚这年轻人是怎么进来的,小小的斋房内门窗紧闭,刚才又是无声无息,老头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
但李天畤根本未在意老道懵逼的摸样,张口就要跟对方讨论《太平经》要义,几个似是而非的问题如鲠在喉,自然要问个明白。
哪知道这一问,老道更为惊讶,以一种极为夸张的眼神看着李天畤,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莫非是某位真人转世么?这才到观中多少时日,也不见早晚功课,打坐诵经,竟然能问出这等深奥的问题?
急的抓耳挠腮的李天畴哪能猜到老道士满脑子的惊骇,一把拽起对方,“今夜明月如盘,大师如果方便,不如同去那小院赏月论道。”说罢,也不容老头子分辨,拉起对方就走。
老头被夹裹着去了观澜台,二人竟然茶饭不思,一待就是两天两夜,时而激烈对辩,时而抚掌大笑。
待得第三日老道士出来时红光满面,走路都一步三摇,时而连连摇头叹息,时而眉开眼笑,不知是在称赞李天畴,还是在感慨自己获益良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