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破天荒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扔给李天畴,然后自己不慌不忙的也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大口,透过浓浓的烟雾,教官深邃的双目隐隐有了些雾气,“那些组员一共十二人,其中有一个跟你同名同姓,还有一个叫张志强,他们都没能回来。唯一的幸存者叫方军,他的身亡使调查被迫中断,我就是当时参与调查的成员之一,卷宗被列入高度保密级别封存。
“此后,大概是五年前,我调到东南地区,无意中发现了同名同姓的张志强,此人是个境外投资商,但底子不干净,而且与跨境洗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感巧合的同时,我开始留意此人,从相貌上已经无法和当年的照片核对,但感觉这个张志强绝非履历中那么简单,于是我不仅请当地公安暗中配合调查,也找到了耿焕章。
“老耿退伍后,不知道怎么会混到了sz市,而且开场子,收小弟,在地下社会混得还小有名气。我找他做了一次长谈,虽然不想干涉他的生活,但作为教官和老战友,我该说的要说,此条路的未来是走不通的。
“老耿是个有脑子的人,他知道我苦口婆心,或许有他的苦衷,而且回头太难,所以才有了一个他帮我调查张志强的约定……”
李天畴越听越吃惊,感觉曾经有过的噩梦就在眼前,这个梦境的真实性已经毋庸置疑,但会如此巧合,竟然与眼前的教官有关,怪不得认识耿叔之后的一连串看不懂的意外都事出有因。
教官喝了口茶,接着往下说,“你和老耿都做得不错,张志强在内地建立的地下洗钱渠道全部被掐死,与之附属的黑恶势力也基本连根拔起,但这个人太狡猾,感觉风向不对就溜之大吉。”
“那么这个张志强就是否就是当年的那人?”结合自己梦中的故事片段,李天畴自然不难理解教官的想法和猜测,但如此长时间的调查总该有个眉目了吧?
“没错。但大部分是我个人的感觉,手上的证据太少。”教官的表情显露出了些许无奈,“因为这个调查没有得到任何授权,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所以限制很多,而且此人有外交豁免权,比较难搞。”
“原来这样,那么我该怎么做?”李天畴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不好再详细追问。
“等待机会,如果机缘巧合,把他挖出来。”教官的眼神颇为复杂,但难掩他内心的渴望,“我需要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你相信托梦么?”
“这话怎么说?”教官颇为意外。
犹豫再三的李天畴看着教官的眼神,还是将自己入伍以来困扰了多年的噩梦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教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但却恰恰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测,尽管其中的某一部分根本无法用正常逻辑来解释,却冥冥中预示着那件尘封了近二十年的往事或许真有拨开云雾的一天。
望着眼前这个同样叫着李天畴名字的年轻人,教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端起茶杯又放下,踌躇着一声苦笑,“这个……这个梦境,你没跟其他人提起过吧?”
“从没有。”李天畴十分肯定。
“那就好,姑且仅限于我们两人知道。”教官点点头,“毕竟有些违背常理,咱们言归正传吧。关于‘影子成员’的具体任务和工作……”
一直到夜里十点钟,李天畴二人才结束了这次长谈。
走在已经十分空寂的大街上,李天畴深深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被突如其来的诸多信息搅得晕晕乎乎的脑袋渐渐清明起来。很多重要的谈话内容,他需要慢慢消化,进而调整心态尝试着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