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凤和江敏对视一眼,她们都是做衣服的当然知道拉链了。
“你明天就去买,后天去我姐家就穿这个出去,保证能衰一路。”
“帅!不是衰!”万峰怒吼。
麻痹的衰一路?这还能不能过了?
“不都一样吗?”
“帅是四声,衰是一声它怎么能一样呢,跟着我念,衰、帅…你还是说我好看吧。”
不可救药,孺子不可教也。
万峰气哼哼地出门从自行车货架子上取下一个破包拎到屋里,从里面拿出三个炭火熨斗。
熨斗是用铸铁倒模倒出来的。
让万峰想不到的是肖德祥他们竟然倒出了三个元宝型状的熨斗,元宝一头还留出一个半尺长的把手,底部好像是用刨床刨出来的非常的平滑。
万峰嘿嘿地笑,孤山机械厂这些还挺有意思的,这十块钱花得一点都不亏。
“哪来的?”栾凤和江敏都非常惊喜,一人抱着一个大元宝,这可比她们用得那小铲子上面放火炭强多了。
“我在河边捡的。”
“瞎说!”
“这回可好了,省的熨个衣服一会儿一换火。”
炭火熨斗最大的缺点就是热量上浮不能聚集在底部,因此要经常的换火,栾凤原先用的那个小铲子形状的玩意是最古老的东西的,因为面积小上面放的火少的缘故,有时一件衣服没熨完热量就不行了。
这回这三个元宝熨斗上面还有盖子,怎么着热量也不会流失的太快。
当有两个不知那队的姑娘走进栾凤房间的时候万峰才发现外面要天黑了。
八零年夏天的农村如果没有电影还真的没什么意思,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每个家庭除了悬在屋里天棚下的广播匣子能弄出点声音外,一切都是沉寂无聊的。
就像一个没有色彩的黑白世界一样简单纯粹。
老年人可以蹲在炕头一边抽烟袋一边听头顶的广播匣子,听里面的新闻、广播剧和用唱片放出的歌曲以及长短不一的各种大队通知。
就像此时吃完晚饭的姥爷一样。
在万峰的眼里这就是一张黑白的照片,有遥远有古朴有缅怀但更多的是一份触动。
万峰躺在沙滩上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心中有微波荡漾。
虽然自己现在置身这个世界,但总感觉又游离与这个世界之外。
他就像一个拍摄黑白照片的摄影师,望着镜头里的风景,既真实又虚幻。
记忆深处一些上一世的亲属以及好友一个一个地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就像一幅幅黑白照片一样在他的眼前走过,有人让他微笑有人让他痛恨有人让他落泪。
直到一个女人的影子浮现出来。
这个一个姿色中等的女人,是万峰上一世的妻子,一个极有主心骨的女人,一个只要自己认准了一条道就非要跑到黑的女人。
一个万峰尽管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却说不上有多少感情的女人。
尽管这个女人的心地不坏而且对万峰的父母非常的好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万峰在这一世却不想和她再有什么交集。
一个从来不听男人话的女人而一意孤行的女人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这个女人的照片从万峰的眼前飘过,另一张照片慢慢浮现出来。
这是一个五六岁的儿童,手里抱着一个苹果正在哇哇大哭着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