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熊早就站了起来,这时“锵”一声半刀出鞘:“年都尉慎言!我等只拥贺郡守!”
守在楼外的亲卫闻声赶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三言两语,这里就剑拔弩张。
贺灵川眼珠子转了转。要是趁机撕破脸会怎样,对方俩人敢对他们父子下死手么?
年松玉是个勐人且不说,自己手下这二百多号人能对付得了孙国师吗?
是不是干掉他俩的好机会?
这些念头都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并且答桉浮之欲出:
敢,不能,不是。
他们父子好像不能全身而退,得另想办法。
“年轻人,火气真旺啊。”孙孚平扔下饼子,咕都灌了几口清水,“贺郡守,你向来风评稳重,怎么跟着小子起哄?如是必死之局,我会千里送死吗?”
贺郡守还未开声,贺灵川已经抢答了:“你不会,你只会让我们送死。”
这一老一小两个东西,从头至尾就不怀好意。
年松玉斜睨着他:“还想坐地起价?还嫌一次不够?”
他看贺灵川,越看越是厌恶;贺灵川看他,亦复如是。
两人都不再掩饰。
“别的都好说,国师大人,狂沙所过处生机灭绝,不说闹着玩儿,就连试一试的念头都不该有!”贺淳华咳了一声,“再说,我们携带的食水只能再支撑天,不足以拖到狂沙季降临。”
他在尝试缓和气氛,孙孚平也很配合:“我们如能开启狂沙季,我就有把握带大家全身而退;如果不能,我们会在真正的狂沙季到来前返回黑水城,如何?”
“开启狂沙季?”沙匪首领司徒翰忍不住插话,“这个还能提前开启?”
然后提前送死吗?
他始终缩在角落,安安静静啃完了一只馕饼,又拿出几只黑皮蝎烘烤。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发言,这里每人都是他的大老。
可听着听着,自己怎么好像跟上了绝路?
“等、请等一下!”他转念一想,脸色就变了,“现在红崖路上还有人,要是狂沙季提前出现,他们非死不可!”
“离狂沙季只剩几天,是人都清楚不该抢赚最后一个铜板。”年松玉不以为意,“再说往年狂沙季也不具体到某月某日某刻。贺郡守,无论哪一年这条路上都有人员伤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