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以往的人生中,从未将十分钟放在心上。
而在这一刻,我真正感知到了,时间原来是真的存在。
每一秒我都能感知的到。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在前八分钟里,我想的都是过往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人。
我先想到了曹老头,正所谓初识不知话中意,再读已是话中人。
三年的相处,三年的嬉笑怒骂,三年的言传身教,曹老头教了我太多人生道理。
我能这么快在道滘这个小小的江湖里站稳脚跟,他功不可没!
我还想到了堂嫂,这个足以影响我一生的女人。
是她启蒙了我对异性的幻想,让我知道男人还有这么多的妙趣。
我还想到了杨盈盈,我的第一个女人,是她让我真正体会到了男人的乐趣。
我还想到了曹梦圆、杨梅、家里的爸妈、弟弟
当然,在这个‘一战定生死’的紧要时刻,我不会忘了儿时的那件事!
当我怀着开心雀跃的心情走进村长家客厅的时候,然后被无情、绝情而又冷漠的呵斥了出来。
我永远也忘不了村长夫人那鄙视而又厌恶的目光。
那时候的我才七八岁,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地位和贫富差距。
也是从那一年起,我就萌生了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念头!
我可能后悔加入了覃帮,但我从未想过退出,因为我想挣大钱!我想出人头地!
我不想一辈子像父辈一样,被人看不起!
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也被人提溜着耳朵轰出来!
可我没有学历,没有人脉,没有当大官的亲戚和企业家,我只有一条命!
所以,我必须玩命!
最后两分钟,我从遐想中渐渐回归现实。
我的心境一点一点恢复平静,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砍刀。
我的目光也一点一点的变得坚定、锐利、残暴!
然后对阿豹冰冷的说了一个字:走!
雨幕下,两辆汽车像两头不断加速的猛兽,朝着不远处的农庄咆哮驶去!
很快,我就看到了农庄的轮廓,以及关闭的大门。
根本不用我吩咐,阿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大了油门!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两扇大门被撞的四下分裂!
车子还未停下,我就拉开了车门,然后一马当先,第一个走进了雨幕!
仅是一秒过后,其他人就像开笼的信鸽,纷纷从车内走了出来!
我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把刀,面无表情、目的性极强的朝着亮灯的地方走去!
浑身的煞气像极了刚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不错,今晚的我们都是恶魔,也准备送恶魔上路!
农庄里的几个闲散人员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然后用带着极度惊恐慌乱的声音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如我所说那般,没有一句废话,阿庆和哑巴跑着上前,用手中的刀告诉了他们答案。
我们是来砍人的!
“啊!啊!!”
数道凄喊声回荡在农庄,回荡在雨夜的上空,和雨的哗哗声、雷的轰鸣声、风的呜咽声混合到了一起。
交织成了一副狰狞咆哮的雨夜厮杀图!
阿庆和哑巴可真是恶魔!
不管对方是农庄的服务人员还是狗腿子,挥着刀就没有停下!
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动静!
这一幕或许血腥,但正是我想看到、也是我愿意让其他人看到的。
因为他们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用自身的切实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今晚、就这么干!
这几道凄喊不仅划破了夜空,也惊醒了农庄里的其他人。
很快,几个木屋的门被推开,里面的人陆续走了出来。
“妈的!哪怕来的小瘪三!敢到这里撒野!”
怒吼的正是一脸横肉的刀疤!
此时刀疤手里也拎着一把后背宽刃的开山刀,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这边走来!
都说东北帮的人个个悍不畏死,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面对我们这么大的阵仗,刀疤非但不惧,反而主动应战!
他的为人或许不堪,但这份敢打敢杀的豪气倒让我暗生敬佩。
敬佩归敬佩,但你刀疤今天必须死!
妈的!
敢冲着我撒尿,今天我就你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