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姨姥姥,我之前去找表哥,正好在他住处附近捡到了一块玉佩,上面有个‘齐’字,本来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齐将军的,本想着把玉佩给表哥,让他明日问问是不是齐将军丢的东西。”
她的衣服被两个丫鬟扯得斜了一下,她不紧不慢地调整好,才又开口:“谁知,表哥竟然睡着了,本来人家还想拉他一直来看昙花呢,听宅子里的下人说,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昙花静静开放,说是观世音显灵,只要在花开的时候许愿,就一定能实现呢。”
“所以,我便自己来了。来时正好看到齐将军在找东西,想到那块玉佩,便想直接问问是不是他的,我知道这个时间点不太合适,是辛夷做事没有分寸……”
她语气中带着小小的遗憾还有委屈,而后又变得惭愧,情绪层次拿捏得相当好。
只是垂下的眸子时,目光阴沉了下来。
这死老太太竟然动了把她软禁的心思,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等弄跨端靖侯府,这死老太太直接就能把她剥干净送到陆光仪的床上?
比下雌雄蛊的时候还要过份?
看来有必要让她消停消停了。
只是垂眸个瞬间,苏辛夷的大脑里已经过了好几个让老太君暂时不能找她麻烦的办法。
但眼下还是要解决眼前的事。
她把陆光仪迷晕,急忙赶来,正好赶上老太君和尹丹月过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可以预知,卫浅溪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出来担这件事。
所以,她有意避在花丛中,趁其不备,用抹了蒙汗药的丝帕,将其迷晕,放在花丛中。
但她可舍不得给卫浅溪下重药,想必她晕不了多久,得尽快解决。
而且,万一被齐岳严知道她给卫浅溪用了蒙汗药,心疼了,被他记恨上怎么办?
这时,尹丹月抓住了苏辛给话中的漏洞:“表妹,你这大晚上的去找大伯赏花,大嫂不会不高兴吗?还是说大嫂这个时候没在房中?”
苏辛夷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放弃今天晚上这个机会。
当即露出茶里茶气,看起来却似害羞的笑:“都怪我,只找大表哥和大表嫂,忘了叫二表哥了,二表嫂挑我的理,也是应该的,是我想的不周到,下次我一定记得叫上二表哥,正好二表哥白天的时候还跟我说,如果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叫上他。”
尹丹月脸上的笑容像是淬了冰:“哥哥领着妹妹出去玩,本就是应该的,光齐对兄弟姐妹一向照顾。但表妹,夜半与男子单独相会,可不是小事,你也是从小在大家里长大的,一向知礼,怎么可能独自前来,可不能因着平时一点小恩小惠,便帮着人撒谎啊!”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暗中,苏辛夷不是一个人来的。
苏辛夷却像是没听懂她的暗示一般,无辜地眨眨眼,突然一对泪珠子便落了下来。
“姨姥姥,辛夷知错了。辛夷明知道这是在别人家里,咱们做为外人,不好胡乱走动,给二表嫂添麻烦,还偏偏任性,非要半夜出来看花,给您惹了麻烦,污了侯府的名声,让您在东齐王妃面前不好交代,都是辛夷的错,辛夷如果没捡到这块玉佩就好了。”
说完,她便跪到了地上,随手捡起了那块玉佩,朝着前面烂泥中一抛,不见丝毫的珍惜,甚至有几分怨念。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在东齐王的宅子里,老太君还得看尹丹月的脸色。
齐岳严:“……”虽然戏很好,但是他有些心疼自己送的礼物。
尹丹月被气得笑容都挂不住了,只能勉强笑着解释:“祖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太君沉着脸,没搭理她,各种心思已在脑海中转了一百八十个圈儿。
苏辛夷她是不可能放过的,但就像以前说的一样,如果能以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名声弄进府中,那是最好的。
把人软禁起来强娶,那是下下策。
而今天晚上苏辛夷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只要去问一下光仪那边便会知晓,如果她真的去过光仪那里,就算光仪睡了,但下人们还在。
而且齐岳严的住处离光仪的住处不远,他东西掉在那里,也不奇怪,一切听起来都很合理。
现在关键的是,两人花前月下,又是单独,没有外人,说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
众人见老太君沉默,隐隐有信了苏辛夷的话的意味儿。
躲在暗处的嫣娘终于站不住了,一脚从后面迈了出来。
“老夫人,她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