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荒原之战,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
门后的画框中,流浪巫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望远镜,一边对准窗外的‘漩涡之眼’兴致勃勃的观战,一边在嘴里絮絮叨叨的抒发着感想。
他的这番感慨如羚羊挂角,让人摸不着头脑。
却也很好的消弭了休息室里紧张的气氛。
就连正在埋头计算调整盘口的尼维尔都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
窗外的猎场上。
埃尔温·霍夫曼已经与那头鹿妖陷入对峙当中。出乎猎赛解说员的意料,那头鹿妖在遇到巨狼之后,既没有鱼死网破的发狂倾向,也没有撒腿就跑。而是溜溜达达的踱着蹄子,与巨狼绕着圈对峙。
“我总感觉那头鹿妖不怀好意。”流浪巫师这样总结道:“但从另一方面讲,那头叫霍夫曼的小野狼表现的真出色……我有点后悔去年没有给他一张流浪吧的金卡了。”
“正确的投资,什么时候都不晚。”瑟普拉诺似乎对那位流浪巫师很有几分尊敬,连带着对这幅画像,他也多了一些耐心:“如果你觉得有价值,随时可以送给他那张卡片。”
“但他的血统终究不够纯粹,”流浪巫师似乎有点发愁:“我的金卡还从来没有向像他这样的月下生物发放过。”
“虽然阵营不同,但我必须承认,那个狼人很厉害。”瑟普拉诺似乎想要摆脱几分钟前那段不愉快的话题,索性顺着流浪巫师的话题说道:“虽然只是一个半血狼人,但他的天赋并不在那些纯血狼人之下……即便是塔波特或者泰勒家的那些纯血天才们,在这个年纪能够完成巨狼化的年轻巫师都屈指可数。”
休息室里,许多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安德鲁·泰勒。
这位泰勒家的小少爷憨憨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没有做任何反驳。
但很显然,他的脸上挂着几分尴尬。
“计算结果出来了。”
不远处,小约翰·尼维尔终于计算好了新的盘口。
他将手中的笔记本重新递给沙发上的胖巫师。
“即便重新调整盘口……我们的损失也只能压制在一百枚玉币左右。”尼维尔一边用他那根孔雀翎的羽毛笔搔着下巴,一边语速飞快的解释道:“因为猎赛已经开始,所以我们对旧盘口的任何调整,都会引起其他盘口的连锁变动。在不使情况变的更坏的前提下,我们必须承担一定的损失。”
一百枚玉币。
仍旧蹲在屋子角落里的北野雾抽了抽鼻子。
这仍旧不是个小数目。
“他会赚钱吗?”瑟普拉诺默默的看着笔记本上的那些计算公式,良久,才开口问道:“按照你的计算,弗里德曼会赚钱吗?”
“弗里德曼?”尼维尔愣了一下才回想起那位阿尔法学院的吸血鬼大佬与这次盘口变动之间的关系。
他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番语言,才承认道:“如果以司马易的投资金额来计算……按照我们的最优配置来看,当我们的损失控制在一百枚玉币的时候,司马的投资会有一些盈利……大约是六十枚玉币左右。”
“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这位诚实的生意人最后又补充道。
“我不需要双赢。也不需要最优配置。”瑟普拉诺把手按在笔记本上,转过头,瞪着那双漆黑的小眼睛,凶狠的看向尼维尔:“我只需要让弗里德曼亏到把他的裤子都当掉!”
“这非常困难。”门后,流浪巫师的画像似乎听到了胖巫师的想法,揶揄道:“以那头吸血鬼背负的两个古老姓氏来看,想让他当掉裤子,仅凭一个几百枚玉币的小赌局是不可能办到的。”
瑟普拉诺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尼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