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算毁掉这个刚刚恢复没有多少年的扬州城,他们打算用整个扬州城作为代价,来逼迫陈松。
而且,一旦扬州府城这件事情成功,那么这股风浪就会以扬州城为中心,迅速的往四周扩散,乃至整个直隶。
这些士绅要用暴动让陈松知道什么叫做代价,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这可是士绅们最喜欢玩的把戏了,有明一朝,士绅发动的暴动真的是数不胜数,尤其是在江南之地,光是因为抗税发生的暴动就不知道多少了。
士绅们认为,只要暴动起来,毁掉扬州城以及扬州城周围的那些城市,那么直隶这边将会糜烂一片。
这边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生机,现在又毁于一旦,朱元璋肯定会暴怒无比。
要知道南边还在打仗,北边还有强敌环伺,这个时候的扬州城不能出现任何状况,主要还是以稳定为主。
如果扬州城以及周边被毁,那么朝廷将会少很多税收,除了税收之外,想要恢复扬州城以及周边城市,所要花费的金钱,也是一个海量的数字,金钱都不说了,关键是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这些士绅们自认为把握住了朝廷的命脉,他们以为,扬州城以及扬州城附近的这些城市,怎么着也能比得上官绅一体纳粮。
他们想用这个办法,逼迫官绅一体纳粮停止,同时向陈松施压。
说起来是向陈松施压,倒不如说是向朱元璋施压。
士绅们自以为自己做的密不透风,可他们却忘却了自己现在处于洪武时代。
遍布在扬州府城,以及周围的那些锦衣卫探子,早就将这些消息禀报了上去。
这个情况朱元璋看得清楚,但朱元璋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七月中旬。
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施孤、七月半。相传在这一天地府会放出全部的鬼魂,民间普遍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
凡有新丧的人家,要上新坟,而一般在地方上都要祭孤魂野鬼。
吴德良的家门外又响起了哀乐,吴德良的儿子早已辞官,回乡守孝三年。
吴翊披麻戴孝,跪在大门口,府中的那些幸存人员,跪在吴翊的身后。
周围聚集着赶过来的士绅读书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场面,他们悲痛万分。
悲痛过后,又是一幅慷慨激昂壮怀激烈的样子。
“打倒陈松恶徒!”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这声音很快往远处传去。
紧接着,如同潮水一般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士绅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士绅裹挟着百姓,开始出现在街道上。
场面很快失控,扬州府城中的那些青皮流氓趁机出动,打砸抢烧。
这是这些士绅们早已约定好的,他们就打算在中元节这天举行游行暴动。
扬州府知府孔良猷,坐在知府衙门的书房里。
他坐立不安,身上满是冷汗,他数次都想站起,可却被坐在他旁边的那人眼神制止。
坐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陈谟。
看着着急万分的孔良猷,陈谟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插手这件事情,那么你就是朝中衮衮诸公的敌人。到时候丢的可不仅仅只是官位,说不定还有你的性命,以及你子孙后世的前途。”
孔良猷面色焦急,“可是,如果我不管的话,一旦扬州府城大乱,那么死的第一个人就是我,陛下,不会饶过我的!”
作为扬州府的父母官,孔良猷深知这种情况的后果如何。
“你现在要是走出去,那么你现在有可能就没命了,听我一句劝,到时候一旦事成,朝中衮衮诸公定然会保你性命,你怕什么?”
陈谟连哄带骗,连威胁带安慰,将孔良猷控制在了书房中。
扬州府城当中有黑烟冒出,街道上很快就乱了起来。
到处都是打砸的声音,到处都是打倒陈松的声音,到处都是惨叫声,扬州府城陷入了水深火热。
这个局面不仅没有任何停止的现象,反而愈演愈烈。
中午的时候,整个扬州府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街道已经失控。
陈松站在自己的房间,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
朱棣站在他的身旁,脸上满是担忧,“咱们现在出动不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