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不由分说,把怀表塞到了安安怀里,"收下,不然妈妈要生气了。",她说的是妈妈,而不是老师,这已经算是表明了身份了。
安安无法只能收下,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要跟自家老父亲念叨一番,去给孙老师也买一个好看的手表。
那条项链,孙老师不舍的摸了摸,却又让严老爷给放了回去,嘱咐,"老爷子,等我哪天吃不上饭的时候,就把这条项链给拿走了,往后不管是我,还是安安来,你都可以把这条项链交给我们两个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安安总觉得孙老师在跟交代后事一样。
孙老师经历过特殊的十年,原本这类值钱的东西是很多的,但是却丢了十分之九,唯独就剩下这一条项链和一个怀表还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存下来的。
哪怕是她和阿奶的日子过的在苦,也没想着要拿去当掉,与其说这里是当铺,不如说是帮大家伙儿保管东西的地方,而且还都是从各个地方好不容易弄出来的。
严老爷子看了看孙老师,又看了看安安,把小屉子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淡淡,"早些来吧!在晚些,说不定我两腿一蹬就不在了,这东西也要随我一块入土了。"
安安听不得这种话,也害怕生离死别,她不知道面前的老人发生了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走进了才能发现,其实严老爷的一只眼睛是没有焦距的,也就是说他是半瞎子。
就这样一位老人,坚守着这么一个地方,更是不知道呆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代价,才会保留下来这些东西。
孙老师神色绷紧了几分,她承诺,"若是您哪天不在了,我给你烧纸。",严老爷子早些年是有孩子的,只是孩子走的早,就剩下他孤身一人,严加祖上是做当铺生意的,早些年儿当铺被砸的不成样子,而他们当时存在当铺的那些东西,也丢了七七八八,后来政策稍微好了一些后。
严老爷又把之前丢了的东西,慢慢的找了回来,他们是做生意的,讲究诚信,雇主把东西交给了他们,只要不是死当,他们都有责任把这些东西在保留下来,只是这一守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别看柜子上有那么多小屉子,其实里面很多都是空的,不过只是贴了一个名字而已。
而这个空荡荡大院子,当年是很繁华的,如今不过是没落了下来。
出了门的安安听完了孙老师的讲述,安安沉默了半晌,她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她从自己好好的世界里面,来到了这个年代,幸运的却是没有穿越到最为动荡的那十年。
孙红梅见安安情绪有些低落,她安慰,"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不论好坏,那都是他该承受的。"
安安点了点头,低声,"孙老师,您跟我一块回家吗?",是指回顾家,而不是阿奶家。
孙老师拍了拍车子,以实际行动告诉安安,"上来!不过我要回去给自己准备嫁衣了。",他们这有个习俗,在结婚的的头一天,不能和新郎官见面,不然……
饶是孙老师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