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此也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家帮主为何会突然去和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说话。
“你说能解此局?”来到李凌跟前,杨轻侯即刻问道,事态紧急,他都来不及多作寒暄了。
李凌勉强笑了下:“我刚才问过了,对面船上的是淮北卫的官兵,可这儿却早出了淮北地界了。”
“那又如何?难道到了这儿他们就不再是官兵了?”
“官兵自然还是官兵,可问题是,他们真不该出现在此的。”李凌吸了口气道,“你不在官场,所以对其中一些门道所知有限。我大越军中自有严规,各地卫军只管着自己的城防守责,除非上级衙门调遣,否则是不能离境的。我可不认为这支卫军是奉命前来,恐怕他们这是私下行事!”
杨轻侯终于是品出了他话中深意,眼睛也迅速眯了起来:“你是说他们自身就已触犯了军法?”
“是的,倘若真被上峰所知,那个叫范虞的参将必然会被严惩,而派他来此的军官更是极可能人头落地!所以别看他们现在嚣张,肆无忌惮,可实际上他们也是头悬利剑呢……”
“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让我之后告发他们吗?”这当然有些用处,可对他彻底掌握漕帮却没有太多帮助,一旦让韩宾等人脱身,漕帮势必分裂!
“告发他们能有什么用?我要说的是,他们此行本就非法,一旦出了事,就是他们的主将人等,也只会把事情压下去,不敢声张。”
这句话终于是彻底点醒了杨轻侯,让他的眼中也在了然之后闪过了危险的光芒。而后,他更是深深地望了李凌一眼:“李兄,你确实是个人才,若肯入我漕帮,我以副帮主之位虚席以待,如何?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看我这次先把事情办妥,再与你深谈!”
说罢,他转身大步来到前边,此时的杨轻侯再没有了之前的左右为难,眼中更是杀气满溢,真正有了一方大豪的霸气:“宣羽,你带一百弟兄从左侧攻击,荆烈,你带一百弟兄从右侧攻击,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你们两路人马身上。”
一顿之后,他又看向刚才叫嚣得最狠的那名壮汉:“方桓,你不是想为自己的换帖兄弟报仇吗?我给你机会,你亲自带人,下水凿船,落水的,一个不留!”
方桓的身子猛然就是一震,当即大声喝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人!”
“不错,这一回,不管是那些叛徒还是官军,全都一个不留!你们作牵制吸引的也不必留手,能杀多少杀多少,我要这太平渡的河水变成血色!”杨轻侯的说话带出了冲天杀气,直引得周围众人个个双目泛赤,大声应命后,果断出发。
几声竹哨响起,数百人马分批而动,直朝着已经蠢蠢欲动的那两艘商船围杀过去。
看到这一幕,范虞依旧是一脸不屑:“他们还敢真伤了我们不成,给我杀过去!只可惜刚才把箭矢都用光了,要不然我们能杀更多贼人!”
“杀啊!”这些官兵个个抖擞精神,高举着兵器,催动船只就朝前方驶去,砰砰几声响后,已接连撞翻了六七艘拦路的小船,顺带着还伤了数名漕帮子弟。这让他们的气势更盛,大有一鼓作气就杀出重围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左右两边各十多条船只已打横迫近,一阵阵箭雨由竹弓射来,虽然力道准头都不如他们的弩箭,可在密集的攒射下,还是让不少人中箭惨叫,也让两艘商船前进的动作为之一缓。
“怎会如此?他们居然敢对我的人下手,他们就不怕被认定杀官造反吗?”范虞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可就在他大声怒吼间,又一支箭飞射而来,噗哧一声便钉入其肩头,使他后面的话变为一声惨哼。而两边的船只则趁机越发靠近,迫使他们只能转帆后退,想要再做死守。
可就在这时,脚下却已传来了一阵咚咚的闷响,最致命的攻击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