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熹郡城,东门外,一张画了人像的黄纸贴在墙上,把守东门的府兵比以往多了三倍,检查来往行人也仔细许多。
一个身材中等,白色僧袍,背着长匣的光头和尚安安静静的排队等着进城,余光偶尔扫到城墙上的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嘴角抽抽。
距离当日江上与白剑涛相遇已经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他迟迟不曾回神捕门,眼下上头已经将他的通缉令贴了出来。
只是看到这个通缉令他就忍不住想打人,眼似铜铃,鼻如刀劈,脸上那黑色斑点好像是麻子。
他就忍不住吐槽了,我这长相虽然不说英俊非凡,但至少也称得上器宇轩昂,端端正正,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这副鸟样,画画的这位难不成是用脚作画?
当然,这是玩笑之语,神捕门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唯一的可能就是神捕门也有意为他斡旋,不是真的将他定性为非抓不可的要犯。
想到这里,项央就忍不住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为了改换颜面,他以缩骨易筋之法化作常人身形,又以搬运气血的法门将相貌微调,换做一个普通模样。
这也都不算什么,为了一劳永逸,他还把自己金灿灿的长发剃了个干干净净,怕的就是这头发太拉风,将自己暴露了。
正想着什么,排查的人轮到他,一对比黄纸上的画像,再问了下来历路引之类的,被早有准备的项央轻松应付,就被放进城内。
所以说,一个高手被通缉,有太多手段躲避追捕,靠这些普通的人,实在很难抓捕。
进了城,收拾心情,项央掂了掂背后的木匣,里面装着却邪以及玄冰沉木,他此行是为了了解更多关于他这件案子的消息。
比如是谁报的案,当初他取走却邪,已经离开南乡,按理说就算南乡被灭,也安不到他的头上。
其次,他实在很想知道相关的一些信息,便于找出是哪个龟儿子在陷害他,他的敌人着实不少,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魔门。
毕竟当初冰魔一脉的人已经渗透进南乡内部,甚至要不是他,却邪说不定已经落入这一脉人的手上,嫌疑大得很。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他想要知道神捕门现在对他的态度究竟如何,是非抓不可,还是应付了事,又或者他们也相信自己,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为自己洗脱嫌疑。
今天看到城墙上贴着他的画像,说实话,项央的心里安定不少,最起码说明神捕门内还是有些人为他周旋的。
眼下以他武功,只要不是遭遇三大红衣名捕,应该不会有人留的下他,所以安全倒也有保证,至于找谁,项央心中也早已经有了数。
不是金章捕头奚贤,也不是和他交情匪浅的徐安柏,而是近来风头仅次于他,蹿升如飞的金章捕快孟飞扬,他们之间可还有一层关系。
傍晚,孟飞扬孤身一人沿着寂静的街道回家,心里琢磨着白天那件案子种种相关的证据。
忽而侧身探手,抓到一枚疾飞而来的石子,微微一捏,石子被捏碎,一侧民居的房顶则闪过白色身影,在黑夜下格外显眼。
没有声张,孟飞扬足尖一点,窜飞七八丈距离沿着前方那人不时留下的身影追去,他很清楚那人是在引他过去,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手段要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