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南阳传旨的太监乃是张寻的老熟人,小黄门张横,张横见到张寻时,显得分外亲热。
没办法,不亲热不行啊,张寻本来就是灵帝看重的人,现在又立下如此大功,眼看回去又会加官进爵,他岂有不巴结的道理。
以前是张寻巴结他,现在倒反过来了。
其实说到底,虽然他是皇帝面前的近侍,但仍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跟张寻的重要性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
何况,现在的张寻已经直接和张让等常侍们搭上了线,作为二者之间桥梁的他,地位相比以前,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次好不容易得了外出传旨的差事,他也很是高兴,已经被边缘化的他,可以在那些外任官员面前抖抖他的威风了。
但是在张寻面前,他却不敢托大,显得非常恭敬有礼。
不过,张寻是个人精,怎会轻易得罪了人,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凭白无故得罪人,指不定背后给你下什么刀子呢。
因此,张寻对张横的态度仍然是一如既往那样,给足了张横面子。
张横见张寻如此抬举他,心中也是备感舒坦。
两人一番称兄道弟后,张寻又向他大肆许诺,回去后再送他些好酒,乐得张横的嘴巴都咧成了个瓢。
张寻如此费心和小黄门拉近关系,也是为了以后能及时打探宫中的消息。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未来一段时间内,皇宫内都会有一系列重大事件发生。
因此,若有非常之事,有人给通风报信可是要安心的多。
随后,张横又简单向秦颉交代了下南阳后续的剿匪事宜,待交代好后,张寻便安排人,带着张横逍遥快活去了。
然后,张寻便连忙与秦颉交接后续平叛事宜。另外,又假传圣命,督促秦颉尽快安置好南阳百姓和黄巾俘虏。
而且,务必要让百姓们都能吃饱,绝不能再让南阳叛乱复起。
秦颉连连答应,说这是份内之事。
最后,张寻又私下将文聘召了过来,文聘已经被张寻保奏为南阳左司马,可以说是大大的升迁了。
因此,文聘对张寻也是大为感激,心中早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公。
本来南阳只有赵慈一个司马,按说赵慈平定黄巾有功,这次应该被升为南阳都尉的,但被张寻在何进处告了刁状,因此,不仅未升职,反而被分了兵权。
而都尉则由秦颉兼任,此举惹得赵慈心中暗恨不已。
他不仅深恨张寻,更是暗恨秦颉的无能,不能帮他升官就算了,反而还让他被人分权了。
现在的赵慈非常渴望权力,只有拥有了权力,他才能让那些得罪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现在的张寻他惹不起,所以暂时拿他没办法。
而秦颉确是一个老好人,如果他能取代秦颉,到时他手里的权力便大了,便有和张寻一较高下的能力了。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了布局,准备先架空秦颉,然后再取代他。
这就是赵慈这种人的本性。别人帮他无数次,他不去感激,当别人有一次没帮他,或者没有令他满意,他就对你怀恨在心了,将你当成了生死仇敌。
文聘见到张寻,大礼参拜道:
“文聘拜见大人!感谢大人为某谋得左司马一职!文聘感激不尽!!”
张寻连忙扶起文聘道:
“仲业快快请起!这是你应得的赏赐。其实,在某看来,仲业乃是大将之才,就是为都尉也是绰绰有余,何况一司马呢?”
张寻稍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若不是考虑到仲业资历不够,某都打算直接保奏你为南阳都尉了。不过你放心!都尉迟早是你的,所以某便将赵慈给压了下去。”
文聘知道张寻这么说,其实是抬举他,以他这样的资历,想做到司马这个位置,若没有奇遇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他的功劳也算是张寻送给他的,若没有张寻让他参与破城,白捡功劳,他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更重要的是,就算立了大功,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升到这个位置。
张寻对他的看重让他感激莫名,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在心中不断盘旋着。
想到这里,文聘再次郑重下拜道:
“大人对文聘恩重如山,某就是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啊!某恨不能早遇大人,奈何……”
文聘很想认张寻为主公,但实在是身不由己,因此,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寻连忙扶起文聘道:
“某举荐仲业何望报答,某只是不愿见明珠蒙于尘埃矣!仲业的心思某明白,其实,在那任职都是一样的,某等都是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尽忠,为百姓社稷谋福!”
张寻有些感慨,顿了顿继续说道:
“此生若能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某生平之愿足矣!”
文聘被张寻这种忠义仁爱的情怀深深震撼了。对张寻的仰慕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张寻见话题有些沉重,便转移话题说道:
“哦,某叫仲业前来,是有要事要交代一下,朝廷已急召某回京复命。但关于南阳的一些事,某还是有些不放心。”
停顿了一下,张寻说道:
“宛城虽已收复,但尚有残匪逃脱,某恐其会卷土重来。仲业还需多做准备!”
然后张寻又交代道:
“仲业虽被任命为左司马,但赵慈毕竟掌握了军中大权,何况秦太守对他也颇为信任,仲业也需妥善处理。”
“吾观赵慈此人有反骨之相,久后必反!以其飞扬跋扈的本性,恐会做出以下犯上的逆事。”
“某也曾提醒过秦太守,怎奈其却不信。因此,若有可能,仲业当暗暗保护好秦太守,尽量不要让其遭了赵慈的毒手!”
“不过,在实力未成之前,千万不可与其硬抗!若真如某所料,必要时,仲业可假意投靠于他,待取得他信任时,见机而行,灭之如反掌耳!到时其一番谋划,反成就仲业一番大功!”
文聘听了张寻的话,有些疑惑,毕竟这些事都还没发生。
不过仍然拱手应道:
“文聘谨记大人教诲!”
张寻恐文聘不信,便又说道:
“某曾于隐士处学得相人之术,故对赵慈此人有所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