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秦隼将那叠钱丢在地上,鞋尖踩过女人蹲下去拼命捡钱的手,在女人的骂骂咧咧中离开了筒子楼。
筒子楼门口的大爷们看到他出来,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小伙子,找到人没?”
“欸,听说那个女人脑子有问题,你是他们家亲戚?”
秦隼嘴角簇起一抹笑意,看起来温和可亲,“不是。”
“哦。我看你来找她,还以为你是她亲戚。我上次买菜碰到住在她隔壁的王大娘,王大娘说她不讲卫生,屋子里一股子怪味影响到隔壁了。人家大娘的孙女过来玩,说好了要在家里过夜,半夜闹着臭非回去了。王大娘跑去敲门找她,她又不开门。我以为你是她亲戚,还想让你帮王大娘跟她说一声打扫下房间。”
他唏嘘的放下棋子,扭着头跟秦隼说话,“唉,王大娘不容易哟,一个女人早早和丈夫离了婚,二婚嫁的男人又早死了,丢下她一个人。头婚生下的儿女都跟着头个丈夫生活,对她早年离婚的事怨恨到现在,很少带孙子孙女看她。我们那个年代,要不是要命的事,哪个龟孙子会离婚嘛!还不是她第一个老公爱烂酒,喝多了就打她。她那是被打得没办法了才要死要活的离婚跑了。她不跑,这会儿坟头上的青草怕是长了八丈高!小一辈又不管这些,惦记着自己妈当初丢下他们跑了,王大娘惨哦,也不晓得死了以后那些儿女会不会原谅她,给她安葬送终。”
另外几个老人跟着叹气,七嘴八舌的插进来,神情撅撅,说着别人的事,何尝不是在宣泄着自己的心事。
能住在筒子楼的老人要不是儿子女儿出去打工了,要不就是儿女在京市或者其他地方安家不愿意带老人一起住,和他们说的王大娘没多大区别,都是想要安享晚年却没办法儿孙绕膝的老人。不过好在大家聚在一起,能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几十年老邻居在一起也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