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湛王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呀!那是油里调蜜!”
“是吗?本王怎么没感觉到呢?”
湛王话出,人被压倒,“这下感觉到了吧!”
湛王顺着力道躺下,扶住容倾腰身,感觉身上的重量,“长肉了,沉了!”
“吃那么多不长肉才怪。”容倾趴在湛王胸口,闭着眼睛道,“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成大胖媳妇儿了。”
“胖点挺好。”
“嗯……环肥燕瘦各有风情……”
没几句,容倾既沉沉睡去。
湛王看她睡沉,轻轻把人放好。躺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京城的浮华,烦扰,以前还无所觉,无所谓。可现在,越发令人不耐了。也许……
轻轻抚过容倾的长发,感受手心那一抹顺滑,湛王心里生出远离之念。
伤痕累累,狼狈不堪,消瘦憔悴,看着眼前人,凛五面无表情道,“吴大人不点儿什么吗?”
吴文晙低着头没话。
“那莫须有的事,是从顾如口中知道的吗?”
吴文晙点头。
“曾经,她是怎么跟你的?”
“她,顾影身边的人突然全部死去,肯定有猫腻。还,先帝曾经对顾影有意思。之后,再结合顾影的郁郁寡欢……就有了那样的猜测。”吴文晙低着头,声音干涩道。
“只是,这事儿无论是我,还顾如都知道它的严重性。一旦泄漏,莫皇家,就是顾家也绝对轻饶不了外泄者。所以,一直隐着,瞒着……”
顾氏哪怕是最后死的那一刻都没敢出。因为,她清楚,一旦出,吴家所有人都得死。
她是嫉恨顾影,是厌恶容倾。可是,她从没想过送自己的夫婿和儿女去死!
可是,事情的走向,往往不受饶控制。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可……
他最是清楚顾盛护短的性子,还有湛王那从不饶饶暴戾秉性。就顾氏和吴欣儿做的那些事儿。已然把他和吴铭彦推到了绝路。
湛王不容的人,在大元绝无立足之地。
而让顾盛恼火的人,就连边境也没了藏身之处。
如此,若想活命,他只能寻求他国权贵的庇护。其实,他想做找皓月摄政王的。只是,透彻钟离隐对容倾的不同。吴文晙打消了这一念头。向钟离隐外泄这个,腌臜容倾,等同是去送死。迫于无奈他才选择了南宫家。然……
没曾想,看似实力不错的南宫家,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遭遇钟离隐算计,失了先机,丢了民心不。在钟离隐和顾家军的攻击下,不消多日既全军覆灭,九族尽毁。
南宫家覆灭,吴文晙既知,他也到头了。现在,只求速死!
凛五听完这些话,什么都没再,抬步走出。
云陌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看着容逸柏道,“顾盛的女儿,倒是跟我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容逸柏听了,随口道,“皇爷预想中的是什么样儿?”
“庄家女那样的!”
表面端庄贤淑,做事滴水不漏,心里却满是弯弯绕绕。
不庄家,就是整个京城高门,好似都这么教女儿的。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再加上一个七窍玲珑心。女儿教成这样才算是有出息。
如此,更别顾家了。有顾盛这个爹,女儿也定然该是更胜一筹才是。没曾想……
就顾玥那憨样儿,若是装的,那……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对这位表妹,你了解多少?”
“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不甚了解。”
“那就,你对她的印象。”
“憨实到噎人。”容逸柏回答的直接,毫不停顿。
云陌听言,挑眉,“确实是这样。”
就今云榛挺着肚子,本来奔着羞辱人去的。结果……
雄赳赳的去了,灰溜溜的走了!吃瘪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动人。不过……
云陌看着容逸柏,眼里染上几分趣味,“既能给出这样的评价。你曾经可是也被她噎过!”
容逸柏点头,嚼着饭菜,不紧不慢道,“在她八岁的时候,曾问过我,为何我要站着如厕!”
容逸柏话出,龙武嘴角微抽。这问题,直接证明一件事儿,她偷看!
祥子望,顾表姐问这话时,他当时也在跟前站着。想起这点儿过往,还真是有些怀念。
云陌勾了勾嘴角,饶有趣味,“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腿疼,蹲不下!”
“然后呢?”
“然后,她就把她的恭桶送我了。”让他可以蹲着方便。
云陌听言,不觉扬了扬嘴角。
容逸柏咽下口中饭菜,不咸不淡又补充一句,“恭桶送了我之后,她父亲既给她找了嬷嬷。”
是该找嬷嬷。不然,怕是要自己试着站着方便了。
“找了嬷嬷,明了一些事之后,又把那恭桶给要回去了。知道我用不着了!”
“还要回去了!顾盛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既知道一些事了,也就该知道羞涩了。还敢,知道容逸柏用不着了!
容逸柏淡淡道,“顾将军教育女儿的方式,跟儿子完全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儿子要精明强悍,流血不流泪;女儿要明辨善恶,娇憨坚韧!”
顾家儿郎,一定要精于算计,并善于谋算。因为,他们碰触的是战场,接触的是皇家,有一丝疏漏,都是要命。
而顾家女儿……
要明辨善恶,却不会精于谋算。
因为,身为顾家女,这一生注定不会太平凡。
顾盛想她们嫁个平头百姓好好过日子,皇上怕是也不会准许。这一点儿,顾盛或许早有预料。所以……
“顾将军曾对顾玥:既然身边都是聪明人。那,你就不要太聪明。本就是憨厚的性子,更没必要特别装着聪明。因为,在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可缺少的是如你这样淳厚的人。”
“要顾玥记住,她最大的福气,不是身为顾家女,也不是有他这样一个父亲。而是她温良的本性。以后的日子,她若是实在觉得委屈,可开口,顾盛一定带她离开。可是却让她,不要强求,为难自己去改变!”
顾玥的温良,是一份难得,最让人稀罕。一旦改变……
变得跟心机重,城府深,处处算计,时时都在谋算。那……于她才是真正的祸端。
因为有太多的例子可证明。在那个地方,死的最快的,都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
容逸柏完,屋内静下。
云陌看着容逸柏,若有所思。
祥子站在一侧,看看容逸柏,看看云陌。公子这有问必答,陌皇爷这盯着公子看的眼神……
这闲话家常,这眼神专注,怎么有几分老夫老妻之感呢?
这一念出,祥子心里一颤,即刻摇头,甩开这一念。
“容逸柏!”
“嗯!”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这么详细作甚?”云陌悠悠问。
容逸柏看他一眼,没话。
云陌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轻轻缓缓道,“让我发现顾玥的纯良,想让我跟云榛争抢一下吗?”
“陌皇爷想多了!”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我想对了呢?”
“那就去争抢一下,这样日子不定更有意思!”
云陌听了,嘴角微扬,看着容逸柏静默不言。
容逸柏放下筷子,“我吃饱了,陌皇爷慢用!”完,抬步走出。
祥子抬步跟上。
屋内剩下云陌,龙武主仆二人。
静默良久,云陌开口,“你,爷要不好试着去争争?”
云陌话出,龙武豁然抬头。
云陌淡淡一笑,看他一眼,“只是而已!”着,眼里溢出点点灰暗,“老夫人那么喜欢容倾,我都没争取。现在,争抢也就更没什么意义了!”
“主子!”龙武心里不是滋味儿。
云陌抬手抚上自己心口,任何事都能作,都能闹着玩儿,唯有感情……他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