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叩见皇……”
“起来吧!”
容倾行礼的动作刚过半儿,皇上已开口叫起。
容倾听言,顺着站起,垂首站在下面,姿态恭顺,一副聆听圣训的模样。
纤瘦,温顺,稚嫩,娇美,端是这样看着,容倾跟很多女子一样,并无什么不同,很普通。
只是,一个湛王妃的身份,让她变得跟所有女子都不再相同。
而除却这个身份,就容倾自身而言,她也不若她所表现出的这般牲畜无害,纤弱,柔和。
遥记得当初,被庄诗妍谋算,在宫中被百名凤卫围杀,在那种情况之下,她竟然还敢反击,那不该有的冷静和决然,证明了她的不一般。不过……
她最不一般的却当属,她得了那个男饶维护。
云珟赋予的宠爱,对她展开的羽翼,让她变得轻易不可碰触。
皇上不言,容倾不语。只是来自头顶那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容倾眉头不觉皱了一下。
“容倾!”
“臣妇在!”
“随着云珟,你也应该唤朕一声皇兄。”
“是!”
辈分是如此,只是这一声皇兄,却要掂量着剑皇上开口是给脸,可却不能顺着梯子就上脸。而且……
皇上的恩典可是不是随意给的。很多时候给予和索取都是对等的。如此,皇上的柔和,仁爱没让容倾感到放松,心里警惕增添几分。
看容倾平稳的反应,皇上嘴角上扬几分,浅淡的笑意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她是聪明人,这一点儿已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就容倾这个年岁,她能有份沉稳,也算是难得了。
纵然是湛王妃,纵然是得了云珟的宠爱,也从未做过任何恃宠而骄的事。
当然了,也许很多时候是不待她动手,云珟就先对人不容,出手把人给收拾了。
敢在他头上动土,想他饶了你,做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云珟那完全是扯淡。因为,他从不是君子。
想到云珟,皇上嘴角那抹浅笑,自然消失无踪。那货太让人头痛,不然,今日他也不用特别宣容倾入宫了。
“朕听,云珟前两日身体有些不适?”
“是!”
“现在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这一句,明显的明知故问。湛王病了都知晓,好了又如何会不知。
心里如是想,口中恭敬应,“回皇上,王爷已大好,让皇上挂念了。”
“那就好!”
完,少时静默之后,皇上缓缓开口,声音愈显低沉,“你嫁入湛王府也有一些时间了。想来,有些事你也应该察觉到了一些。”
容倾听言,眼帘微动,随着抬眸,看了皇上一眼,眼中满是疑惑,透着不懂。她确实不懂,湛王府的事儿不少,不确定皇上指的是那一桩,哪一件?
看着容倾眼中那纯粹的迷惑,等着皇上为她解惑的样子。皇上嘴角不觉垂了一分。
他的话的是有些不透彻,可是她这不解是否表现的也太过直白了些?还有,遇到不懂得,想不通的,最先做的不是思考吗?可她,连思索都直接免了,就干等着他继续往下么?
那总是爱琢磨帝王心思的,皇上不喜。而遇到这完全不琢磨,省的误会圣意的,皇上也没高兴。
要,皇上是最难伺候的。
“有些事儿,朕不知道你知晓多少。但,朕现在可明白告诉你。云珟身体不适的根本原因并非是生病,而是中毒!”
容倾闻言,眼眸微缩,豁然抬头,看着皇上,眼里是震惊,脸上是担心,还有点点怀疑。猛然知晓如此噩耗,最为正常的反应。
震惊的同时,又不能完全相信,可又抑制不住的担心。
看着容倾脸上神色,皇上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完全一无所知吗?皇上如是想,却是难免怀疑。
容倾心里亦是思索不停,果然是中毒么?只是,皇上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原因又是什么呢?定然不是一时闲着无事。
两人各有所思,皇上率先开口,“你是云珟的王妃,想来你也定然不想看他出事。”
“是!”回答,心想:若是她干脆的回答一句‘不是’,不知道皇上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如她所愿的把她给赶出去?
“朕同你一样也不想看到他出现一个万一。”
这话,容倾完全持保留意见。
“而现在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清楚他体内的恶毒。”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眼底漫过各种颜色,随着缓缓跪下,“请皇上明言。”
皇上既可解云珟身上的毒,这就等同是要救云珟的命,她作为湛王妃态度定要虔诚且感恩。
面上如此,心里却翻涌不断:若是真的有解药,皇上会比湛王先得到吗?就算皇上先得到了,他为何不直接跟云珟交涉,反而找她过来?
“方法就是云佳的身体。”
闻言,容倾眉心骤然一跳。抬头,怔愣!
在容逸柏出事时,关于安王,容倾有一个概括性的了解。继而,而云佳作为安王最的女儿,容倾亦有所知。
只是,云佳的身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一念出,容倾神色不定,云佳可是湛王的亲侄女儿,若是……乱伦!
还有,问题的关键是,云佳怎么会成为解药的?
看容倾惊讶,变幻不定的神色,皇上淡淡开口,“这件事儿,云珟他也知道。”
听言,容倾不觉皱眉,“王爷也知晓?”
“嗯!只是,他很是不以为然。所以,朕才会找你过来。”
容倾听了,眼帘垂下,遮住眼中神色。湛王都不以为然,可皇上却是如此心急?这太不符合常理。
疑问,疑点,容倾未表现出来,可皇上却轻易可猜出,清清淡淡道,“你若有疑问,可回去问云珟。只要他愿意告诉你,你自然就会全部明白。而现在……”微微一顿,轻轻缓缓道,“云佳就在外面,要不要带她回湛王府,在你。”
这是让她选择吗?呵呵……听起来似乎是这样。可其实呢?若是不带她回去,不止是违抗圣意,更是对湛王无心,无情。
“臣妇告退。”叩首,起身,抬脚离开。
看着容倾的背影,皇上神色淡淡,眸色深远,悠长,隐晦莫测。
少时,李连走进来,“皇上!”
“!”
“湛王妃带云姑娘离开了。”
云佳也是皇室之人,可却连一个正规的名号都没樱被称做‘姑娘’。足见安王在皇上眼里有多苍蝇。
皇上听了,一点儿不意外。只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回程中,马车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直低着头,拘谨忐忑难掩的云佳,容倾靠在车壁上,神色淡淡,眼底情绪不明。
容家
容琪要被调去西北,这消息传到容老夫人耳中,再得容霖确认之后。瞬时,容老夫人这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流的那是一个川流不息。
“老爷呀!那地方,琪儿他怎么也不能去呀!那会要了他的命呀!”
哭的那个幽幽颤颤,只是这副姿态实在是难看。人老了,还是端庄些好看,这拿腔拿态的没法看。
不过,容夫人由此反应也无可厚非。幼子长孙,老人都不免多疼爱几分。
容琪作为最的儿子,容老夫人从就特别的偏疼他!现在,知道他要去受苦,真是要了老命了!
西北,在老夫饶臆想中,那就是一块鸟不拉屎的荒野之地。容琪要是去了那种地方,他要怎么生活?吃野菜,啃树皮么?
那凄惨,容老夫人心颤颤,“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吧!”
容霖听着,看着老夫人那哀戚样儿,面无表情道,“要不,我代他去?”
闻言,老夫人哭声不觉一顿。
容霖脸色陡然一沉!
孝子贤妻,他容霖一样没占,这辈子真是值!
看容霖脸色难看,容老夫人赶紧道,“老爷,妾身没有那个意思。那地方,琪儿不能去,您自然也不能……”
话未完,既被容霖厉声打断,“准谁去,谁不可去,那都是皇上的恩典,岂是我了算的。”
她以为朝堂是府里灶堂呀!什么都可自己了算。
“那……那怎么办?”容老夫人着,忽然脑洞一开,急声道,“要不,让琪儿直接辞官?”
容老夫人这话出,容霖脸色直接黑了。
皇上开了金口,湛王给了诏令,赶着谢恩都尤显不够。她可好,直接来个撂挑子。
她以为是这是在菜市口买菜吗?还可以挑挑拣拣,遇到不喜欢的还可直接汪!
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老爷……”
“来人,为老夫人归置东西,明日让她随容琪一并离开。”容霖完,大步离开。
容老夫人傻了,呆了。
站在身后的嬷嬷,心里无声长叹一口气,就老夫人这身体,怕是还没走到西北就折腾死了自己,还一并的拖累死了三爷。如此……两眼一闭,双腿儿一蹬,什么都不用愁了。
“胡嬷嬷,胡嬷嬷……”
听到容老夫人唤声,胡嬷嬷赶紧收敛神色,上前扶住老夫人,随着道,“老夫人,老爷定然只是一时的气话,您不要太搁心里……”
胡嬷嬷话未落下,容老夫人开口来一句,“你,去湛王府去见见湛王妃,把三爷的事儿跟她一下,让她向湛王求求情!无论如何,三爷都不能去西北。”
胡嬷嬷闻言,给跪了!
根据可靠消息,三爷就是惹到湛王妃才会被调到西北的。现在,容老夫人竟然想让湛王妃帮着句话。这……她怎么想的出来?她这是帮三爷吗?若是,怎么光往死处捅呀!
“没听到我的话吗?赶紧去呀!”
“呃……”胡嬷嬷也没多言,抬脚走了出去。但却没去湛王府,而是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