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父在,哪怕他老人家闭关不出,我就不信那些魔教中人敢上门来送死!”劳德诺依旧有些气呼呼的。
高根明忽然问道:“二师哥,为何感觉今天你的话好像比往常多了些?”
“啊?哈哈……,有吗?”劳德诺有些尴尬地笑道:“可能是天气太冷了,不想动,只能多说说话了吧?”
说完,他索性走到高根明身后,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岩石,一屁股坐了下来。
“也是,哈哈,还真的是有点冷。”说到这里,高根明凝神静听,突然大喝道:“什么人?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果然从路边的树丛中跳出十来个蒙面大汉,个个手持兵刃,显然是善者不来。
“二师哥,结两仪剑阵,守住门户!”高根明很冷静,若是他先跑去燃放烟火,留下劳德诺一人,必定拖不了多久就会遇害。
两仪剑阵是早先岳不群特意研究出来的,专注防御。
华山派众弟子多半武功不强,岳不群也是知道的,因此才搞出这个剑阵,两人便可使出,足可以阻挡四名武功相当甚至略高的对手,同样,还有四人、八人、十二人不同的阵势,只是人数越是多,需要的配合就更多,反而不如两人的剑阵更有实效性。
“好!”先是高喝了一声,劳德诺这才轻声道:“我来挡住他们,你去放烟火。”
说罢,已轻轻地拔出了宝剑。
高根明只是不肯,一边凝视着慢慢逼近的敌人,并不回头,只是低声道:“二师哥,来者不善,你一人守不住的,我们缓缓后退,占住上山通道,通道狭窄,他们上不来,等杀退他们,再放烟火不迟。”
对面那群人中,却站出一个领头的,手握一柄奇型怪剑,高声喊道:“罗唣什么,杀了,杀了!”
但他的那些手下,却停下了脚步。
高根明看了嘲笑道:“尔等无胆小贼,也敢说什么杀害我华山派的弟子?!哈哈哈……”
对面那领头人也笑道:“哈哈,你觉得好笑是吧?只可惜,你笑不了多久了,还不动手?”
然而,他身边那些蒙面人却依然没有动。
高根明更是大笑不已,然而笑声不久便戛然而止。
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剑尖,他面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来得及从喉头发出“叛徒……”这一个词。
然后,高根明的神情便渐渐僵滞,直到再无声息。
透着血的利剑,从他身上被拔下,杀他的人,正是他一直信任有加的二师哥,劳德诺。
此刻劳德诺的脸上,也微微有些变色,看着剑身上不停滑落的血滴,难免有些悲伤的神色。
他和高根明,足足做了五年的师兄弟,都是半道上山,互相间颇为欣赏,彼此也常常相互照应,说起来感情远比其他师兄弟更为深厚。
可惜,劳德诺始终都是嵩山派安插的内奸,这次来偷袭的那些高手,就是嵩山派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听从安排?
怪只怪你拜错了山门吧。
“走。”对面的领头人一挥手,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这个声音,他已足足十二年未曾听过了,却绝对不会忘记。
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九曲剑”钟镇。
今日他虽黑纱覆面,但手中那柄九曲剑却未有丝毫隐藏,显然是并不担心泄露身份。
这也意味着,今日嵩山派的这次攻山,是非死即活的那种,不存在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劳德诺轻叹一口气。
钟镇的外号,并不是只源于他的兵刃,而是说此人有九曲的心肠,善于机变。
既然是他领头,只怕华山派众人今日断无生理。
罢了,上山吧。
钟镇一边上山,一边兀自心惊不已。
人人都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原本他也只不过当成是个俗语,并不是真实的反映。
但今日看来,若不是用计临时调开了令狐冲和桃谷六仙,若不是有劳德诺这个内应在此,恐怕光光是强行攻上玉女峰,自己一行十八名高手,也得折损大半。
这一路险峻的山势,加上山路的崎岖,都是可以轻松葬送一个不熟悉道路的高手的。
果然,行不多远,眼看着又快到了下一个关口,千尺幢。
千尺幢是坐落在一条峭壁上的大裂缝,两旁各有一块巨石,三、四百余级极为陡峭的台阶,每级台阶的宽度不过三分之一的脚掌。
在千尺幢脚下向上看去,便如登天一般。石级顶端有如井口,倘若有两人守住“井口”,通往华山的道路便被死死塞住,所以也有人把这里称之为“太华咽喉”。
此时,井口处也安排了两名华山弟子守卫,这要是强攻而上,哪怕武功相差巨大,起码也得折损数名高手才能冲破。
幸好,有劳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