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乘帆抽着烟往前看,眼前只有无尽的车辆和行人,以及庞大的建筑。
不远处的钟楼敲了几声。
“咚咚”——
副驾驶位的车窗被人敲响。
他转头看了一眼,或者,他不需要看也知道是谁。
门打开,乔知行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乔知行不抽烟,一进来就被呛地直咳嗽,他见烟雾缭绕,不知道哥哥抽了多少烟。
印象中,他的哥哥并不爱抽烟,即使是出去应酬,他的身上也很少有烟酒气。
像今天这样的乔乘帆,乔知行有些陌生。
或者说,自从在纽约见到哥哥,一切都是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哥哥变化很大,以前总喜欢拿他开玩笑,但现在见到他形如陌路人。
乔知行在车上坐了半天,许久后才开口:“她的儿子,也就是donald小朋友,是胃部病毒感染,具体治疗方案还在研究中。是我不曾涉及到的领域,不过我会帮她。”
“她不会让你帮忙的。”乔乘帆淡淡道。
“同门一场,如果小朋友的情况严重的话,她不会拿自己儿子生命开玩笑。”
“严重吗?”
“不好说,主要是小朋友年纪太小了,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都不太适合。donald很可爱,我见过他几次了,他一直很喜欢我的土豆。也不是我的土豆,土豆是哥哥养的,一直都是哥哥的宝贝。”
说到这,乔知行声音低了下去。
他知道,就算他说再多,乔乘帆也记不起来了。
连人都忘了,又谈何小狗。
果然,乔乘帆的脸上并未有太多波动,只是眉心微蹙,他又狠狠抽了两口烟。
乔乘帆的脸上是疲倦的神色,眼中布满红血丝。
“哥,你是不是也很喜欢donald?我看小朋友很喜欢你,他一直抱着小熊猫,说是叔叔买的。他把小熊猫放在枕头边,谁也拿不走。”
“喜欢又如何?如果个人意志有用,那世上皆是顺心如意。”
乔知行沉默半晌。
是啊,如果事事顺意,那这世上又何来的烦恼和忧愁。
他今天来医院的时候正好听到凯思琳和哥哥说话,很不巧,都听见了。
哥哥会对凯思琳动心,他并不意外。
在宣州那个巨大的黑幕之下,他们是唯一互相将彼此拉出深渊的人,也是唯一互相信任的人,那种携手共行和风雨同舟才是真正的患难与共。
同样乔知行也知道,哥哥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一旦动了心,轻易不会再改变。
凯思琳出国了又如何,有一个儿子又如何,过去不堪又如何,这对哥哥来说,都不会改变他的初心,他从来都会坚守自己的心意。
哥哥对凯思琳的过去很了解,可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些退怯,因为他也知道,一生所爱,上下求索。
乔知行太清楚哥哥的脾气秉性,即使失去了记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从未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