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相视无言的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乔沐婉没忘了来找他的初衷,“傅先生,傅氏集团和顾氏集团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我说的对吧?”
傅寒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谈工作上。
“生意场上的事,你不是向来不感兴趣?”
乔沐婉抬手将发丝拢到耳后,掩饰自己的局促,“傅先生神通广大,在商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眉眼通天,无人能敌。想必在顾氏集团内部,安插了不少你的眼线。”
傅寒峥眯眸打量着她,“别急着给我带高帽。你究竟想说什么?”
乔沐婉一改高姿态,难得低眉顺眼的模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傅寒峥薄唇勾起一丝邪魅不羁的笑意,能让她用“拜托”两个字的事,看来不是小事。
“你不是不屑跟我牵扯不清,怎么这回又放低姿态来找我?”
乔沐婉手心汗津津的,难堪和羞耻感一起涌上心头。如果傅寒峥拒绝帮忙,只想羞辱她,那她无疑是自取其辱。
“你欠我的还没还呢,我只是来讨债的!”她答应过黎书妍会帮她,就不会因为自尊心作祟就退缩。
傅寒峥倾身靠近,笑得如同妖孽,“既然你都开口了,你没理由不帮你。是不是等我把欠你的还清了,你就能原谅我了?”
乔沐婉挑眉,笑容绝美,“你欠我的,还得清吗?”
因为他受过的虐待,因为他残废了的肢体,因为他无辜枉死的孩子,桩桩罪孽加起来,他这辈子都别想赎清。
一点小恩小惠,过往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傅寒峥挑起她的下颌,嗓音沙哑得厉害,“虽然你还是怨恨我,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给我赎罪的机会。”
乔沐婉嘴角上扬,可眼里丝毫没有笑意,“把黎书妍安插进顾氏,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傅寒峥松开她的下颌,眸光讳莫如深地看着她,“黎书妍想进顾氏做什么?我总得知道她的目的吧!”
他从来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尤其顾氏的继承人顾霈宴还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虽然他答应帮乔沐婉,可他也不能做出卖兄弟的事。
乔沐婉思绪快速翻转,如果傅寒峥知道黎书妍进顾氏别有企图,还会答应帮她吗?
显然不会。
“傅先生非要刨根问底吗?你安插在顾氏的眼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多黎书妍一个不算多。”
傅寒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黎小姐想进顾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顾氏‘水深’,搞不好可是会淹死人的!”
乔沐婉知道傅寒峥并没有吓唬她,可黎书妍想调差她父母的真正死因,就必须进入顾氏。
“黎书妍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傅寒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到他的旁边。
乔沐婉心里是排斥的,这男人分明是不怀好意。
傅寒峥见她杵在原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为什么你见到我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乔沐婉心里冷笑,豺狼虎豹怕是没他狠吧?
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迟迟没有坐下,“傅先生,怎样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曾经你的冷漠磨平了我的棱角,摧毁了我的骄傲,让我变得委曲求全。恰恰是这种人,才最不被珍惜。”
傅寒峥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不过是三言两语,却仿佛无数利刃从他心口划过,“你当初使了手段才嫁入傅家,我觉得你心怀叵测,肆意羞辱你,逼你放弃傅太太的位置。如果我愿意尝试着去了解你,哪怕给你一丝丝的信任,现在你也不至于这般恨我。”
说到底,是他自己酿下的苦果。
乔沐婉看不懂他在演戏,还是真心忏悔。伤害已经造成,真心还是假意,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是来听你旧事重提的,也不是来看你惺惺作态的。黎书妍的事,你帮还是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