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察哥被林冲一矛搠杀,兴庆府城内负隅顽抗的夏军部众也终究难免先后被合围剿杀的命运,大势既定,自然也会有不少军心崩溃的将兵不愿无谓的枉死,而只得放下军械伏在地上,听候齐军将士的发落。
而察哥赴国难战死,按他的筹谋部署,虽然终究是难以力保住国都不失,但也竭尽全力牵制住了大举侵攻的齐朝众部劲旅。只要国主李仁孝与夏国政权班底健在,并退守至夏国境内西面的要地西凉府去,通过瓜州、沙州通往西域咽喉要隘之地与耶律大石建立的辽帝国联决,便仍能有东山再起的指望。
虽然察哥机关算尽,笃定国主李仁孝撤离的及时,由韩世忠所率领的众部敌军劲旅就算攻克下兴庆府,到底也是鞭长莫及,难以追赶上终将抵达西凉府的本国朝堂君臣,可是察哥到底仍是算漏了一件事,便是以蒙兀室韦诸部所组成的怯薛军极擅于长途奔袭,能够转战千里的恐怖机动性
从夏国西北面疆域侵入,也从容得杀至贺兰山地域的怯薛军完全有能力一日奔袭数百里。而按萧唐先前对夏国运兵部署,也预判到了夏国君臣于横山天险失守,南面大片疆土又因国内反叛势力易帜举事之后迅速沦陷,想必也会打算往西逃奔至夏朝另一处首府要地西凉府,统领怯薛军的大将普剌巴尔思谨奉军令长驱直入,同时派出各队锐骑哨探看觑周遭地界夏军动向,也终于在位于后世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左旗和甘肃省中部边境的腾格里沙漠南隅发现护送国主李仁孝的夏军动向,随即便如神兵天降一般骤然杀出,生生拖住了对方往西面奔逃的进程。
似乎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民族天赋,成建制组建起来的蒙兀室韦众部军马对于箭雨打击、两翼包抄、佯攻佯退、疲敌袭扰等诸般骑兵战术运用得极其灵活。而戎卫李仁孝的众部夏军将领,却缺乏察哥那等能够审时度势调度兵马的统军名将,为了尽快击溃这支纠缠不休的敌军骑众,夏军派出了人马具装、浑身重甲披挂的平夏铁鹞子重骑,意图冲垮似乎不断的试图攻击国主车仗的怯薛军骑队。然而若论倏往忽来、电击云飞,如同铁壳王八也似的重甲骑军,也只有在怯薛军锐骑身后吃灰的份。
直到铁鹞子重骑人困马乏,而怯薛军拖住西奔夏军的战略目标也已然达成之际,由马扩、杨再兴、卢俊义、呼延通等将领所统掌的骑军劲旅长途跋涉,也已追击赶至这片充斥着一股苍凉气息的大漠之上
残阳如血,朔风似刀,曾统领夏国撞令郎军旅,而先前受察哥众人托付的汉军大将吴元怒目瞪视,他眸子里狠戾凶芒化作熊熊烈火,直把满口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眼见得前方齐军众部锐骑已经排开阵势,无穷的肃杀之气也登时在大漠上弥漫开来,吴元也当即嘶吼道:“去他娘的!也只得拼了!”
伴随着吴元一声令下,夏军阵中也立刻爆发出狂暴的喊杀声,四五千骑众就如决了堤的狂涛怒浪,朝着向着前方滚滚而来的敌军骑众迎将上去,激促的铁蹄践踏着干燥冰冷的大漠地表,也立刻卷起漫天烟尘,声势直似要掩盖住残阳一般!
反观对面齐军锐骑阵列,杨再兴做为箭头催马疾进,也早燃起了汹涌澎湃的战意的战意,须臾间,拥簇在杨再兴身后的五千锐骑一边开始催马加速,一边按主将指挥列成冲锋阵势,滚滚而前的铁骑纷纷擎起明晃晃的军械,在残阳的余辉的照射下映射出一片森寒的利芒,教人望之也不由为之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