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首领吴忠终究被迫得急了,与他一并举事的宋破坛、刘洞天二人连忙凑将上前,也不禁迟疑的说道:“哥哥,那项充、李衮当年也是道上的成名人物,何况这伙齐军军阵严整,看来绝非易与之辈你却不是当真打算要硬拼?”
“不拼却还能怎的?这几日被官军追击得狼狈,如今项充、李衮率这伙厮鸟拦截于此,再要奔逃,除了往荒山野径里面撞,届时兵马四散难以收拢,咱们兄弟几个更难抵抗齐朝围剿!何况这厮们虽装备得精良,看来也不过三四千之众,你道那八臂哪吒当真便生得八条臂膀,飞天大圣便能飞上天去?都也不过是生得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怕他个鸟!”
吴忠嘶声喝骂,已然绰紧了手中马刀,随即又高声咆哮道:“生逢乱世,咱们豁出性命就是要博个爽利,凭甚只有萧唐那厮能做皇帝老子?项充、李衮连同那混世魔王樊瑞当初在道上虽然也有些名气,可当年被萧唐杀败了只得投从归顺,遮莫也只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且杀散了那伙兵马,夺了他们军械衣甲,管他娘是造宋、齐哪朝的反事到如今,也只得拼了!”
随着吴忠一声令下,贼军七千余众尽可能激起心中亡命剽悍匪气,开始拔足狂奔,而奋力挥舞着手中军械,也如潮水般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项充、李衮所部齐军了掩杀过去。
然而贼军的喊杀声虽然一浪高过一浪,可完全是一窝蜂乱哄哄的只顾往前面冲去,其中也只夹杂着三四百名在颠簸的马鞍上东摇西晃的贼骑冲锋在前,厮杀也不讲究个阵仗章法,这也让关注贼军动向的项充、李衮二人瞧得差点笑出声来。
“这伙贼厮鸟,以为多出几千的人手便能以多欺少?看来也只是杀败几阵不中用的宋廷官军,便以为自己便是能打的了!便是只以当初咱们在芒砀山统率的儿郎应战,想必也能将那厮们杀得个丢盔卸甲。”
项充紧绰手中铁尖枪,已是摩拳擦掌的朗声说罢,而李衮也已提起手中清锋利剑,也豪声说道:“恁般世道仍要作歹造恶,见闻忒窄不识深浅,还兀自恁般猖獗看来仍在绿林中厮混的厮鸟越来越不成器了,且教这群贼厮鸟知道俺们水泊梁山的好汉,又为何能与陛下共创大业儿郎们,老规矩!”
随着李衮一声高喝,他与项充所统领的重甲蛮牌步军众将士立刻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疾步上前的前排甲士尽皆握紧蛮牌连成一道道坚固的壁垒,后方诸列将士开始守住阵势岿然不动,却将背负的标枪纷纷挽在手中,他们冷漠的望向前方肃穆静候,只等待着项充、李衮再度高声喝令
带贼众的喊杀声愈发临近,项充、李衮二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厉声嚎叫,大批的蛮牌重甲将士立刻将手里的标枪狠狠掷出,无数锋尖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呼啸声,空中漫延成浩瀚一片森冷的寒茫,顷刻间便要降临在那些打头阵的贼军骑兵的身躯上!
“噗!”、“噗!”、“噗!”伴随着密集的利刃贯穿血肉的闷响声起,一支支标枪狠狠的捅进那些贼兵的头颅、胸脯、腰肋锋利的枪尖立刻又从身后突出,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洒溅射,大多敌军士卒被投枪都生生的贯透了躯体,非但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甚至连同着两三人一起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人嚎凄厉,马嘶亦是哀凉,贼军仅有的三四百名骑兵大多连人带马被标枪贯穿,纷纷扑倒在地上。而吴忠所招聚的造乱贼党大多只是闲常闲汉泼皮,或是四处剪径的蟊贼流寇,又哪里会有甚么骑术纯熟的精锐骑兵?大多贼骑勉强骑马冲杀,忽然惊觑见周围同伙被抛射过来的标枪活生生扎了个对穿,又听见凄厉的破风声侧着自己的耳畔划过时已吓得肝胆俱裂,而直接从惊嘶乱窜的战马上跌将下去,也根本无法驱使坐骑直撞如对面齐军重甲步阵当中。
当大批贼众继而撞杀过来时,又是两轮的标枪凌空倾泄而下,贼兵也根本无法抵穿透力极强的凶猛打击,如成片被割倒的野草般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只片刻功夫,齐军阵前便躺满了贼众士卒的尸体,还有不少人生生的被钉在地上,只能在血泊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反观蛮牌重甲步军前列的将士仍紧握蛮牌死死守住阵势,虽有伤损,但是完全足以压住阵脚,不会被敌军攻破阵列。而前方前列的景象也终于让后续而至的贼众感到恐惧,也意识到一股脑再往猛冲,也只会向他们那些同伙那般无谓枉死,恐慌的情绪很快便在散乱的阵型中漫延开来,大批贼众也开始往后退却,很快便要狂奔溃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