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厮鸟,却又作甚鸟怪?”
王德虽已抱着必死之心,可听杨再兴如此说罢也不由心中嘀咕,除了郦琼那厮与当初刘光世统管的投齐将领算是俺的袍泽同僚,其余齐朝成名文臣武将,俺大多也只听闻过他们事迹,又有哪个知交故人归投了齐朝,而要趁着俺身陷绝境时要来相见?
等等俺恩官的义子,却不也是投从了萧唐?只是听闻他率部戎卫关西之地,彼此也没甚机缘厮见,更不用说不得已还要在杀阵上兵戎相见来的莫非是
王德心思一动,既然他连死都不怕,当然也不畏惧拼着命绝之前再与山岭下的齐朝猛将强兵再厮杀一阵。王德又遂又绰斧上马,却喝令残存的将士仍在岭上死守看觑,随即一人一马,直往岭下赶去。
未过多时,王德纵马转过崖畔,很快便觑见岭道上铁甲森然、兵戈林立的齐军诸队将士。眼见对方手中军械锋尖尽是指向苍穹,似乎也并没有弓弩搭箭扣矢向自己这边觑来,王德冷哼一声,又纵马往前奔出数步,旋即他也觑见对面齐军前列有数十将士拥簇着一个长者踱至阵前。
而待王德觑清了那长者形貌,顿时啊呀一声,滚鞍立刻翻身下马,口中也讶然高呼道:“恩官!果然是恁!?”
按说王德先后于刘光世、张俊帐前听命,可是追随所部主帅厮杀征战,刘光世胆怯畏战,张俊更好巴结权贵,并地敛财,又纵容得不少军中蠢虫做他的亲信班底,这两人做为顶头上司之际,王德向来算不上如何顺心陈意
然而按王德从军履历,实则他做为帐前听命的军中部将所效命的主帅上官,其实还有一个人,而能让王德衷心敬称为恩官的,也只有这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西军三原姚氏将门出身,曾任熙河经略使,而后却因驰援太原战事兵败追责,遭朝廷诏令剥职贬置,发配岭南广州的宿将姚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