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涛怒浪之中,江面上快舟一往无前,陆陆续续的仍旧往鸭绿江北岸撞去,所有水手船夫高声嘶吼,皆如打了鸡血也似。一旦靠上了岸,还未等船头绳索栓牢得住,大批的水师勇健便立刻争先恐后的攀上岸去,成了与江畔间布防抵抗的金军白刃厮杀的生力军。
当中白河水师都统制危昭德也已登上岸去,他立刻抡动其手中数十斤重的大砍刀纵驰飞跃,与麾下靠岸战船上大批虎狼之士,立刻冲上岸去猛砍滥剁,又搅起一片血肉飞溅时,一时间也将前方金军杀得节节后退!
然而到了此时沿鸭绿江布防的金军也很清楚教敌军轻易强渡攻占取鸭绿江畔流域,这也就意味着直取金国腹地的齐朝大军将接踵而至,如今国境收缩到东北一隅,再接连失陷得州府要地,除了再往极北面苦寒险恶的外兴安岭流亡奔逃,可还有其他的退路!?
是以如今还是绝对不能就此服软认输,金军后方的军阵当中也是急促的号角声频频响起,各部女真猛安、谋克威逼调动着其他附从军马加入沿江的白刃血战,势必要与齐军继续死拼下去。双方投入越来越多的兵力,随着厮杀程度的愈发惨烈,彼此已顾不得甚阵型章法,完全是逢人便砍、见人就剁,
而本来率领白河水师将士杀上岸头的危昭德也顿感压力陡增,浑身已满是泥泞血迹,而在他身边不远处,本来同时白河水寨出身的统制刘悌厉声嘶吼,与眼前一名女真军将同时挥刀集劈斩而过,虽然手中锋刃冰寒的钢刀劈中对方的胸脯,但刘悌的脖颈间也有一道鲜红的红痕沁起,随即热血如喷泉也似的激溅四射,他身躯愈发僵直,死死的瞪视向前方蜂涌杀来的敌军,眼中当即流露出不甘之色,似是气若游丝的啐骂了句后,刘悌脑袋当即一锤,身躯也直挺挺的扑倒在了地上
强渡鸭绿江北岸的惨烈战事当中,先后有张横、刘悌、张经祖三员水师正偏将佐先后战死,张顺、王定六两个头领也拼得伤重。而金军却也已投入了沿江布防的全部兵力,竭尽所能的要堵截住齐军无法顺利登岸,可是随着几部水师健儿竭力拼死的鏖斗血战,越来越多的船舶抵至鸭绿江北岸,密匝匝的军兵将士不断的投入战场,拼命涌杀上前,与齐军癫狂的互相捅刺挥砍,以命换命的金军再无生力军的加入,也已然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随着几艘楼船在先头水师的策应下乘风破浪,抵至江北岸边,输送着成批的马步军将士陆续上岸,也已然准备向前方那些负隅顽抗的金军做致命一击。
哪怕是岸边拥堵混杂的战场使得骑兵冲锋机动力大打折扣,然而也仍有两员骑将率领着楼船上登岸的骑军高声招呼前方同僚让开条道路,虽只几十步的加速冲锋空间,也依然向岸上猬集的金军阵列发动冲击。
而那两员骑将甫一杀入战团,便立刻抡起手中丈二绿沉枪挥舞起一道道光轮,胯下骑乘的九尺银鬃马也在长嘶疾奔中扬蹄蹬向面前那些惊慌失措的金军步卒,这两员锦边珠嵌锁子黄金铠、身上猩猩血染战红袍披挂的骑将不惜命凶悍的战姿也犹如杀神也似,丈二长枪锋尖搅起的血泉很快的也将他们身上赤红袍上绣着的锦织金翅雕染得鲜血淋漓。也有女真军将眼见此处敌军来势汹涌,迅速率部上前要填补空缺,而见到那两员骑将乃至紧紧追随的一彪冲撞破阵的敌骑时,也不由惊怒骂道:直娘贼,是契丹骑兵!?
“金狗!亡国切齿大恨,如今终于能得以与你这厮们算算总账!”